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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师去世时,葬礼上她没哭;母亲再婚时,婚礼上她没哭;跟谢长昼分手时,她额头缝的针被自己挣开了,血流了一手,她也没有哭。

但是,但是。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像不久前在赌场一样,她明明不想落泪,可只要想到谢长昼,心里的眼泪就堆积成小小的湖。

这些年的快乐、痛苦、委屈,所有的情绪,她明明全都想告诉他。

可是没有机会。

永远有一把刀,悬在头顶,警告她:你们没可能的,知道什么是“没可能”吗?就是这辈子,这个人,不可以。

“你只要告诉我,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从来没有,不喜欢我。”她声音断续,抽噎着,眼泪啪嗒啪嗒掉,“或者……哪怕,你跟我在一起,不是想玩弄一个小女孩的感情。”

“我……我都不会走啊。”

为什么分开。

这么多年,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分开。

这么好的谢长昼。

为什么不能一直是,她的谢长昼。

孟昭坐在凳子上,越想越委屈,哇哇大哭。

反正病房也没别人。

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不知道哭了多久。

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下一秒。

脸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大拇指指腹有一点粗糙,落在她脸颊上,有点用力地掐了掐。

太久没说话,谢长昼声音很哑,低低地,带着点儿无奈的笑意:

“……蠢话。”

孟昭愣住。

她好像一个突然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人,被他轻轻一碰就呆在原地,连眼泪也忘了流。

最后一点蓄在眼中的水汽,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顺着脸颊划过,无声落在他的手背。

谢长昼手掌微停,垂眼看着她,一时间也没将手收回来。

孟昭傻乎乎的,下一句话就是:“你……你能,能把手举起来了?”

谢长昼:“……?”

“我,我这就去叫医生。”孟昭有种很强的直觉,觉得他这次醒来,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待机两秒就歇菜。

她说着,用手背飞快大力地抆抆眼泪泪痕,一边伸手按铃,一边打电话想找赵辞树,语无伦次:“你睡了好久,都八九天了,这几天给你输了好多营养液……我把辞树哥和阿旭都叫过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他们的,我……”

“昭昭。”谢长昼出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