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1 / 2)

这次的情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广州的医生加急给他做修复,他在ICU里躺了三天,生命体征逐渐恢复正常,可始终没有醒过来。

孟昭心里有点茫然,又有些不安。

她想起一些非常遥远的事情,一会儿想起放学路上,他说不会再抛下她;

一会儿想起大一那年,他将她抱在怀里给她讲建筑史,讲到扎哈时,他慵懒地说:“你看,做设计师是不是很好?人死了,还能在世界上留下痕迹。”

但人,为什么非得死呢。

孟昭发了会儿呆,站起身,将他的被角掖好。

刚转过身,就见赵辞树迎面推开VIP病房的门,正走进来。

这几天为谢长昼奔波,赵辞树忙得连胡子都忘了刮,他无声走进来,颔首低声:“辛苦了,换我来看着他吧。”

孟昭觉得他应该去休息,但转念一想又想到,其实包括她和封言在内,大家都该去休息。

她只能叹息:“好。”

说着,离开病床,往外走。

“昭昭。”

她走到门口,刚要抬手摸门把,突然听到赵辞树轻声叫她。

孟昭回头:“嗯?”

“四年前,阿昼车祸醒来,他家人说每天探视的人数有限,不让你去。虽然这也是事实,但……”赵辞树停顿一下,说,“但现在,这儿是在我的地盘。我的地盘上,可以破例。”

他说,“等阿昼醒了,我第一个叫你。”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辞树立flag。

当天晚上,谢长昼竟然真的醒了。

他从梦境中跌落,青春岁月如风远去,身体的疼痛却是真实的。

从四肢到胸膛,好像被拆分重组了一遍,他头脑昏沉,发着低烧,插满管子开不了口,哪里都不舒服。

睁开眼那瞬间,迷迷糊糊地,床前人影憧憧,他用力眨眨眼睛,以为还在四年前。

一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他最想见到的人,却不在身边。

谢长昼一阵窒息,低哑着嗓子,强撑着开口:“……昭……”

他觉得自己非常用力,声音落在空气里,却轻而浅。

赵辞树早在发现他醒来的那瞬间,就立刻将孟昭和封言等人叫了过来,生怕他想找谁找不着。

但他视线受阻,似乎并不能认出她。

孟昭看出他是在叫人,忍不住凑过去,轻声:“我在的,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谢长昼面色苍白,眼睛艰难地睁开,眼前仍旧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