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不是,都不是!伶儿,我……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晦明宫的四护法。」语气沈重,他

终于揭晓身分,却杀得她猝不及防。

蔚伶愣了下,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

他刚刚真的和她坦承了吗?所以,他是因爲要对她坦承,怕她不能接受他出身邪教,才这么失常吗?

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又从地底飞到天上去了。

「哼,我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和我说呢,大、护、法!」她语气带着些抱怨,脸上却溢满温

柔的笑。

「伶儿,你知道……我是晦明宫护法?」风瑜章惊讶地松开怀抱,改握着她的臂膀,一脸诧异。

「我知道啊,而且还有段时日了!」蔚伶双眸弯弯地道。

「怎么可能?」他明明什么都没有透露过啊。

「怎么不可能?木头,你很小看我喔!」她脸上浮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但伶儿,你知道晦明宫是什么地方吗?」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爲什么她对他的身分这么不在意?

如果她真的听过晦明宫邪教的名声,她应该会觉得惊恐害怕,不然就是厌恶嫌弃才是,这是他出任务

时,常常在那些豪门巨富或王公贵族身上见到的反应。

就算她见多识广,可是她也表现得太淡定了吧?晦明宫可是个连江湖中人都忌惮三分的地方啊!

「木头,你是质疑我探听情报的能耐吗?我当然知道晦明宫是什么地方,我还知道很多江湖中人都称

它爲邪教。」蔚伶一派自然地轻松说明。

风瑜章却瞪着她,「那我的身分……你也清楚了?」他开始怀疑,伶儿是不是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其

他身分,感觉有点高深莫测!

「知道的不多,因爲有人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知道你是邪教的护法,可是我不知道你爲什么会行刺

平王,就连你的真实姓名,我都不知道。」她很坦白地说出她知情的部分。

风瑜章望着她,紧紧拧着眉,却还是开口解释,「我不是去行刺平王,只是跟踪监视他,暗中打探消

息。但在监视时我被人偷袭,导致行踪累露,才会被大批官兵追捕。」

「你被人偷袭?」蔚伶柳眉蹙起,想到他之前身上那道几乎致命的重伤和奇毒。「所以你受伤和中毒

都是偷袭的人所爲?」

也是,以他的身手,一般官兵要砍伤他或对他下奇毒,应该是不太可能。

风瑜章点点头。

「那你知道是谁偷袭你吗?」她感觉不高兴了。砍她的男人又毒害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正因

爲这样她才能捡到他啦,但一码归一码……

风瑜章摇头,不过,他想宫主应该已经调查出来了。

蔚伶不悦的噘起嘴。好,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查。哼,这仇她可记下了!

「哈,我就说嘛,这刺客选的行刺时机也太差了!」蔚伶突然意有所指的笑了出来。

风瑜章望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她是转个弯骂他笨吗?但她始终满脸的笑,让他实在拿

她没办法。

他拉过她绵软的小手,以指爲笔,在她的手心写下他的名字,「我叫风、瑜、章。」

「风瑜章……」她轻声复述他的名字,脸上扬起温柔的笑意。

原来他叫风瑜章啊,她总算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了!

「那你是爲了查探什么消息才跟踪监视平王的?」难得有人肯开口坦白,她当然要乘机问个清楚。

可是这次他却摇头,「我不能透露任务的内容,会害了你的。」

任务?蔚伶柳眉一沈,意识到他突然愿意坦承,现在又提到任务……这让她心里再度不安起来。

话说到这里,风瑜章深深吸了口气。虽然她看来毫不介意他的身分,他还是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他

该走了。

「伶儿,我要走了。」心里估量着时辰,他很快地道。

「你说什么?」闻言,蔚伶的小脸倏地发白,难以相信的问。

「谢谢你救了我,还有这段时日对我的照顾与关怀,你对我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是我对

不起你,我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但请你一定要好好珍重自己,好吗?」风瑜章一曰气说出心里最不愿意

对她说的话。

其实,他心里有更多抱歉、不舍与爱慕眷恋,但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恩情?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恩情?对你来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恩情吗?风、瑜、章!」蔚

伶难以接受这种说法,提高了音调。

她不信,不信他是这么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接受!如果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就、我就……我就不准你走!」她语气慌乱,望着他

的眼神充满了哀痛及不解。

「伶儿……」风瑜章心疼的唤了一声,却无从解释也无法解释。对他而言,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

只是恩情,但他真的得走了……

他没有资格说爱她,他不能害了她!既然不能留在身边保护她、爱她,他甯愿她对他是失望愤怒的,

也不要她爲了他而痛苦忧伤。

远处隐约传来鸡鸣,风瑜章心里有点急了,他不能被蔚府的人发现,也不能违背他与宫主谈好的条件

,但,他还有很重要的话还没说!

「伶儿,你听我说,我已经把小院和书房的暗间都清理好了。你记得……我从来没有在蔚府里待过,

我从来不存在。这几天,平王可能会派人来质问或搜查蔚府,你们只要一口咬定绝未藏匿刺客,迫不得已

时,他真要搜就给他搜,他们绝找不出任何证据或线索的,你可以放心。」

我绝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最后一句话他留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还有,近期门户的守卫要更小心,尤其是你的院落,房里最好留着侍女守夜,我担心有人会来暗的

,派密探来夜探……只要不危及安全,你们不用与他们硬碰硬,毕竟你们是商人,无须和江湖中人交涉过

深,其他的麻烦,我会处理掉的。」风瑜章一二父代,生怕她会出事。

平王势力庞大,若存心找麻烦,他担心蔚府会应付不来。

其实,他多么想把她一起带走,可是不行,这里才是她安稳的家啊!

蔚伶咬着唇,满脸伤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从他的话里听出出事了,也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对她的关爱和不舍。但他还是选择离开,选择私下爲

她解决这些问题,选择把她推得远远的!

「木头,你就这么肯定你现在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吗?爲什么不相信我?我有能力应付平王的质问与

搜查,你也太小看蔚府了!我们能搞定的。」她并不是说大话,真有必要时,他们的确是有其他自保之道

的。

「伶儿,我不是不相信你,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该把你扯进来,这根本不干你的事!你只要做好富

商的干金小姐就可以了。」他语气沈痛。

「风瑜章!你的意思是,你是江湖中人,我是商家的千金,我们本就不该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所以现

在也该桥归桥、路归路吗?」她从刚刚就很介意他说的「商人无须和江湖中人交涉过深」的话,现在他又

这样说!

风瑜章脸色沈重地点头。他们本来就是身处两个世界,他的世界对她来说太危险也太不安稳了,他不

能害了她!

蔚伶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心绪剧烈的翻涌着。

该死的木头!他竟然这样对她,把她想成那样的人!

他分明是认爲她就只是个娇贵的大小姐,所以该被好好地保护着,最好什么人间险恶都不知道,也不

用经历,江湖太危险了,绝不是她能应付的,所以他只能将她远远的推离。

她彷佛看到已往生的阿爹在她面前叨念,不要想闯荡江湖,因爲这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她知道江湖危险,她从来没有小看过江湖,但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两个、三个……每个都

自以爲是的帮她决定江湖对她来说太危险。

阿爹担心她,还说得过去,毕竟她是阿爹的宝贝女儿,可是这个混帐木头根本不相信她,就自己判定

了,他是江湖中人,她是干金小姐,她一定不能适应江湖,他们不应该在一起!

可是,她阿爹还不是一样娶了出身江湖的阿娘,两人还不是恩恩爱爱的过了一辈子?会出问题的才不

是出身于哪里,而是人的心啊!

蔚伶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蠢木头、笨木头!气死人了!就这么看不起我吗?也不想想你的伤和毒是谁医好的?你又是被谁救

的?我才下是手无缚鸡之力,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也不是终日锁在深闺,什么世事都不知道的

娇贵千金!」

「我自小随爹娘走遍大江南北,也曾跟着商团远行,见过多少奇妙世事……我才不需要被层层保护着

!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甚至能保护整个蔚府,我做到了!过去四年我都做到了!你凭什么认爲我应付不

了江湖的凶险?」

面对她愤怒而严厉的质问,风瑜章瞪大了眼,一句话都应不出来。

「对!江湖凶险,但你以爲商场上就很光明磊落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这个笨木头!白道耍起

狠来,可能比黑道还要凶狠,有时江湖中人反倒比朝廷讲道义啊!」

蔚伶一口气把心里翻腾的怒火统统发泄出来,也让风瑜章彻底傻了眼。

「你给我滚啦!我不要再看到你了!」看到他那张愣然震惊的脸,她真的气炸了。

「伶儿……」从没见过蔚伶发这么大的脾气,风瑜章也慌了,但他又不能不走……「伶儿,对不起,

你一定要好好珍重自己!」

看窗外天色越来越亮,他真的没有时间了,只能万分愧疚的和她告别。

接着,在蔚伶还没意会过来前,风瑜章已施展绝顶的轻功离去。

「风瑜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蔚伶觉得有一股气直往心口冲,憋屈得难过。

她说了这么多,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竟然就这样跑了……

「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就不要再给我出现!」她握拳重重地捶在锦被上,气恨地怒吼着。

这时,房外传来被惊醒的侍女担心的探问声:「大小姐,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蔚伶咬紧牙,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滚烫泪水,尽量保持平静的应道:「我……我没事,只是作了个

恶梦。不用进来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侍女恭敬的应了声便退下。

听到脚步声走远,蔚伶终于再也忍不住,将头蒙在锦被里痛哭出声。

臭木头、蠢木头!气死人了!她爲什么会爱上他啊?爱上他的她也真是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