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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昼散漫地移开目光,停顿一下,沉声:“我可以戒。”

孟昭微怔。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车挡板升起来了,谢长昼看着前方,不紧不慢,嗓音泛哑,像是真的陷入很遥远的过去,“当初,不管怎么样。不该冲你发火,砸东西。”

他停住,很久很久。

“昭昭,哥哥欠你一个道歉。”然后轻声,说,“对不起啊。”

孟昭愣着,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

谢长昼一定是醉了,不知道醉到什么程度。

他酒量很好,难道三分醉意,就足以令他说出疯话吗?

她看着他,想到什么,心脏忽然怦怦跳。

“谢长昼。”孟昭声音很轻,舔舔唇,问,“你以前,读书时,用的是真名吗?”

他脑子清醒着,以为她会问别的,结果出口,匪夷所思。

但又确实很像她能问出来的问题。

谢长昼心里哭笑不得,用余光扫她,狭长眼尾慵懒地撩起:“你说呢?”

孟昭深思熟虑,想了半天。

“是不是,你其实,在学校里留的名字是。”孟昭谨慎地说,“谢昼昼。”

驶离二环,周遭道路的灌木丛中隐约可见积雪,疏离的阳光透过高大树木的枯枝,投落在车内。

光影从谢长昼眼睛上方掠过,他闭着眼,想到刚刚在饭桌上,封言笑,他也跟着忍俊不禁。

他是在笑什么呢,笑自己。

多年前上海那一夜,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忘记。

青春多好。

可惜都过去了。

“是啊,我是谢昼昼。”

许久,他轻声说,“你是孟昭昭。”

是已经不再属於我的孟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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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旭尧开车很快,这会儿路上也不堵,须臾抵达T大。

谢长昼说完那句话,头枕着颈枕,闭上眼就没声音了。

孟昭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因为过去,这人小憩的样子,也是这样。

呼吸平稳,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已经入梦。

但其实他意识相当清醒,甚至可以在这种状态里开会,并在会后,分条分点指出下属汇报错误。

孟昭不想打扰他,跟向旭尧道了声谢,打算直接开门下车。

结果就是下车的前几秒,徐东明电话打了过来,她手一滑接起来,就听见对方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道:“孟昭?不管你在哪儿,现在赶紧,来一趟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