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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讷讷:“确实没有……时间太短了,我得想一想。”

“比赛的时候,你几个小时能把草图都完成,现在看完材料一宿了,告诉我,你完全没想法。”谢长昼停顿一下,转过来,清俊脸孔冷下几分,“我教你的你全忘了,孟昭。”

孟昭垂着眼,身形一顿。

“我当年怎么告诉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他清贵气场不动如山,低沉的声音在安静房间内落地,“你现在做事态度就是这样,来雇主家看房子,约两点,四点到;问两个问题,就连话都不说了。”

孟昭眼睛又是一热。

与其说是教她做事,不如说是,他曾经非常认真地,想要帮她培养野心。

谢长昼跟她的父亲完全是两种人,孟老师谦逊温和,遇事只会教女儿退让,少跟人起纷争,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谢长昼骨子里有野风,他是掠夺者。

虽然不存在谁对谁错,或谁好谁坏。

但性格太软弱,或完全依靠於退让,在某些场合,很容易吃亏。

他教给她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但后来又发生更多事,以至於她只有在他身边时是偶尔骄纵的,没能将那些记忆带离广州。

十几岁的她一脸茫然,还曾问过:“我非得成为某一种人吗?”

他躬身打台球,灯光在脸上投下漂亮的影子,立如松竹,双腿修长笔直。

球与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时的谢长昼想了想,说:“倒也不用。”

然后他将球杆撑在桌上,伸手来摸她脑袋,嗓音清澈慵懒,拖着尾音垂着眼,勾引一样:“你高兴就行,反正天塌下来,小谢哥哥护着你。”

他的爱这么短暂。

还怎么说都说不过他。

“谢先生。”孟昭垂眼掩住情绪,不卑不亢,“您现在暂时还不是我的雇主,就算未来是,我们也只是甲方和乙方的关系。希望您就事论事,不要人身攻击。”

谢长昼被气笑了。

“好,好得很。”他几乎要给她鼓掌,“还说不得。”

半晌没有回应。

夕阳落幕,霞光万丈,光落在孟昭身上,她只是安静地站立,比过去更加沉默。

光影摇曳,夕光扑簌着从她脸上滑过。

谢长昼沉默地望着她,突然一愣。

“你过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微皱一下眉,眯眼,“到我这里来。”

俩人总共也就隔着两步路的距离,孟昭犹豫一下:“您就在那儿说吧,我听得到。”

谢长昼眯眼:“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孟昭:“……”

她在内心挣扎一番,尝试着,朝他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