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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我仰慕你许久,你生得好看,家世又好,哪个男人不喜欢。”他喝得有些醉,一手撑在廊柱,眸光幽幽看着燕玥。

还没有男人能这么肆无忌惮打量燕玥,燕玥窘着脸退开几步,凶巴巴道,“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好宁晏?”

裴鑫抆了抆眼皮上垂下的汗,头疼道,“有吗?”语气漫不经心。

看来这丫头脑子有些蠢。

裴鑫心里遗憾着,面上劝道,“她终究是你嫂嫂,你可千万别去得罪她。”说这话时,他眼神清明地很,冷薄的眼尾凉凉掀起,令人不寒而栗。

燕玥怵得别过脸,后又不甘示弱瞪了回来,“我不会得罪她,但我也见不得你去讨好她。”扔下这话,她小跑着离开了。

裴鑫皱着眉看了一眼她背影,转身招来小厮,将他扶出去。

夜里,二房老太太褚氏带着人在银库争执许久,又牵扯到前几日国公爷削减开支,褚氏十分不满,借着银库给的银子成色不好,来长房发作一番,宁晏少不得应对,自年初把二房和三房的收成收归公中后,宁晏改以怀柔方式,她骨子里淡漠,却不代表她不会说漂亮话,二房和三房已经向她低了头,她再端着架子就不近人情,也放低姿态,给两位老太太一些笑脸,说起话来比以前熟稔自在许多,两房以后都得在宁晏手里讨日子,自然乐意与她缓和关系。

宁晏安抚好褚氏回到明熙堂,看到罗汉床上坐着一道身影,他穿着一件苍青的直裰,白玉而冠,神态懒洋洋的,怀里搁着半卷诗书,手里捏着一根干净的细毫,正小心翼翼给那只火焰龟刷洗。

他不知打哪弄来新的水草花给放置里面,一缸新绿的颜色,衬得屋子里的灯火也都耀眼了几分。

他神情极其温和,动作也很细致,仿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活计,那一身赫赫官威收敛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看起来毫无锋芒,毓秀之至,这样的燕翎竟是格外有美感,是大约淹没在人群中,也能被她一眼寻到的美。

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这个人不是上司,不是决定她兴衰荣辱的天,踏踏实实是她丈夫。

宁晏发现燕翎对这缸乌龟比她还上心,每日回来均要问上几句,甚至亲自喂养,今日破天荒给它换水洗刷,难道就因为是皇帝所赐?他从来不是这么闲情逸致的人哪。

瞥见他清湛的视线投过来,宁晏挪开目光,视而不见地迈入内室,如霜和如月连忙跟了进去,一个替她掌灯,一个给她端水净面。该梳洗梳洗,该卸钗环卸钗环,有燕翎在屋子里,二人也不敢跟平日那般欢颜笑语,规规矩矩大气不敢出。

燕翎在外头等了大约两刻锺都不见宁晏出来,忍不住掀开帘往里瞄,却见小妻子坐在铜镜前,慢条斯理给自己试妆。

两个丫鬟悄声抿嘴退了出去。

宁晏平日不爱折腾这些花哨玩意儿,她纯粹就是不想出去搭理燕翎。

一贯素面朝天的美人儿,此刻鬓边别了一朵珍珠妆,珠佃贴在眼尾,又用细细的笔沾了褚红点缀,美得似天仙下凡,一想到她昨晚的模样儿......燕翎勾唇迈了过去,站在了宁晏身后。

宁晏明明已经从镜子里看到了他,却跟没瞧见似的,将妆别好,又开始涂唇脂,已经够粉润了,她偏生还要涂一层,红彤彤的,跟个小妖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