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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早地尝遍了心酸世味,世态冷暖。

因为她知道自己无可依靠,如他一般,在这世间,唯有孤身一人。

之前他与她之间隔着的,是看似永远无法逾越的时空的鸿沟,所以有许多的事,他始终有心无力。

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如孟黎春所言,他已经可以自如地在两个时空里来回穿梭。

於是有许多的事情,他都想替她解决。

“桃桃,”

卫韫忽然轻声唤她,那双眼睛始终看着她,神情温柔而缱绻,“你与我,都不再是只有自己了。”

无论是她,亦或是他,在这世间,都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所以,他想让她不必再紧绷着心里的那根弦。

他想让她不要再活得那么辛苦。

卫韫向来都不是一个肯轻易将压在心底的情绪显露出来的人,这些话,他平日里也都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但此刻,他却都耐心地说给她听了。

只盼,她能明白他的心情。

而谢桃在听了他的这些话后,或许是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有点太刺眼,亦或是风炉上茶壶里氤氲的热气熏红了她的眼睛。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校服的衣摆,眼眶里渐渐有了浅淡的水雾。

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从她离开郑家,选择远离令她绝望透顶的母亲,开始一个人生活的那时候,现实给予她的,总是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打击。

没有收入来源,生活无以为继。

在栖镇,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聘用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未成年。

许多人都是靠手艺吃饭的。

但那时毅然决然地停了学,回到了栖镇的谢桃,几乎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

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做帮工,因为还得花费时间教她。

有一段时间,谢桃经常连饭都吃不上。

但在郑文弘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是紧闭着大门,不愿意见他,更不愿意回去。

栖镇的老房子里,留着谢桃很多美好的回忆。

那是她也曾有一个完满家庭的见证,是她唯一的家。

苏玲华可以从过去里解脱,但她不能。

谢桃就是在那样极端困难的境况下,遇见福妙兰的。

这个苦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在外头风风雨雨了多少年,最终却离了婚,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回到了栖镇,开了一家蛋糕店。

她给了谢桃工作,教了谢桃自己做酥心糖的独门手艺,还真心实意地待她好。

也是那个时候,谢桃才终於觉得生活似乎开始给了她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