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怎么办？妈咪就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杀死了，怎么办？

在去医院的途中，皓皓惨白着一张脸，差点痛哭失声，但她坚强的忍住，没让自己掉一滴眼泪，她心慌的想着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孩子。

「小姐，挂号。」王贺玲硬拖着皓皓上诊所。

挂号处的小姐跟她们要健保IC卡，皓皓乖顺的从皮夹里拿出来，却在拿给妈咪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弄掉在地上。

「你这个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连一张IC卡也拿不好。」王贺玲不疑有他，弯身去捡。

皓皓看到诊所的自动门刚好打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皓皓相准了时间夺门而出，王贺玲一时之间还搞不懂皓皓的意图，因为打从她们从於家出来，皓皓便乖得不可思议。

她还以为皓皓已对爱情无望，所以也不想要孩子了，因此她才一时失查。

可恶！王贺玲追了过去。

皓皓仗着自己个头儿娇小，就在自动门快合上之际，一个侧身，闪了出去。这一来一往问，为她争取了些逃跑时间，只是……她该去哪里？她要往哪儿逃？

宝敬哥哥那里无论如何是不能去的……

那，她还有什么朋友可以依靠？皓皓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在这时候有谁可以帮她，只能一味的往前跑。

跑跑跑——

「皓皓！」

妈咪在后头追着，皓皓不敢回头，不敢看两人究竟隔了多少距离，她只知道，她要保护肚子里的Baby……

她不能成为妈咪的棋子，不行……

「皓皓！」王贺玲看到女儿竟然无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就这样横冲直撞的穿越马路。

天哪！现在是红灯耶……

很多驾驶都看到皓皓，於是紧急踝了煞车。

「唧——」轮胎与路面磨抆的声音刺耳的响起，有些车煞住了，有些车却没来得及。

一辆车子的尾巴扫到皓皓，皓皓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王贺玲的心脏几乎停了。

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像是假的，她听不见、看不见……就这样健傻的愣住了，直到皓皓细瘦的身子流淌出鲜红的血液，她才记得要尖叫。

「皓皓……」她奔了过去，抱住女儿瘦小的身子。

天哪！皓皓的身体好冷、好冷……

「来人哪！救命、救命啊——」

「爸，你不能这么做，我发誓你给梁妈妈的钱，等我日后出了社会，会赚还给你的，但我请你千万别拆散我跟皓皓，我跟皓皓是真心相爱的。」

王贺玲带着皓皓一离开，於宝敬便什么尊严也不顾的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原谅，及给他一个机会，他愿意日后加倍用功、加倍努力，只求父亲能成全他跟皓皓的爱情。

「一千万，你要赚钱还我？」

「是。」

「就为了那个女孩？」

「是。」

「好，那你什么时候拿钱来还，我就什么时候不管你的事，於宝敬，你小小年纪便不懂得洁身自爱，这条账我都还没跟你算呢！你便跑来跟我讲条件，你要谈条件是吗？好呀！先去把钱筹出来，你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从桁德说了重话，甩了门就进房。

一看到老公进房里去了，於妈妈赶紧扶起宝贝儿子。

「你这孩子真是的，说话也不看时机，你爸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跟他讲你要休学、你要养老婆、孩子，你说，你这样岂不是糟蹋这些年来你爸疼你、爱你的心吗？」

「可是我急。」他担心他要是什么都不做，皓皓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怎么办？

「急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啊！你总得给你爸时间让他消化这件事吧！」於妈妈劝儿子看开点，事情总有转团的余地。

「你先忍耐着，别冲动。」

「可是皓皓……」

「那女孩她母亲会照顾她的，这就是所谓的虎毒不食子。你就别担心了。」从妈妈安慰儿子。

於宝敬只好暂时先忍下，耐心的等待后续发展。

他没想到，十天后父亲背着他跟皓皓的母亲签了协议书，皓皓的母亲拿走了一千万，从此之后，他再也没等到他深爱的女孩，那个总是在他后头追着他跑，叫他一声宝敬哥哥的女孩……

「於宝敬！」於宝秀一脚踹开宝贝弟弟的房门，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到於宝敬床前，抓着他，「快快快！我男朋友就要回来了，我要去接机，你车子借我一下。」

「唔——」於宝敬困得要死，连眼皮都懒得掀开，胡乱的点了两个头，车子就这样借给了他姐。

「那你钥匙呢？」

「看裤子的口袋里有没有。」

「哪件裤子呀？先生。」他房间里东一件衣服、西一件裤子的，单身男子就是这样，房间简直就像个垃圾场。

「这一件。」於宝敬当场脱给他姐，西装裤从被窝里丢出来。

「要死了，你干嘛丢裤子出来？直接掌钥匙给我不就得了。」於宝秀一边喳呼着，一边还能穿戴耳环。

她就是那种宁可饿死也不愿丑死的女人，若要于宝秀没妆扮得美美的出门，那她宁可就这样死去。

於宝秀冲了出去。

快快快！就快来不及了。她一口气冲到了一楼，但想到什么，又冲上三楼，再度踹开於宝敬的房门。

「於宝敬！」

「干嘛？」从宝敬哀号了。他只是想睡个好觉，怎么也不能如愿？

「你待会儿打电话通知我的助手，说今天不看诊了。」

「OK。」伸出被窝的结实手臂，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还有，你得赶在九点之前去我的诊所挂‘今日休诊’的牌子。」

「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所有护士都没诊所的钥匙，这个理由行吧！」实在受不了她这个宝贝弟弟一天到晚鬼混，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考试及格，跟她一样拿到医师执照呢？

「喂，我在讲话，你听到没有？」一脚往弟弟的屁股踹去——她从被窝里鼓鼓、隆起之处判断，那应该是臀部所在吧？

「哎哟！你干嘛啦？」

「听到了没？」她再问一次。

「听到了啦！」抱怨声从被子里闷闷的飘了出来。

「那我钥匙放在你床头，你记得要赶在九点之前到达诊所。」

「知道了咩！你不要烦了行不行？你不是赶时间吗？那还不赶快去。」於宝敬没好气的赶人了。於宝秀不想自讨没趣，放了钥匙就要走，但未了，她还是不放心的又折回来，将於宝敬床头上的闹钟拨到八点半的位置，这才放心的走人。

Oh，Shit、Shit！於宝敬一大早起床就急着骂人，因为他那个疯婆子大姐，竟然把他堂堂一个高材生拿来当奴才使唤。

借他的车也就算了，还叫他充当门僮，八点半一到，闹钟响了不打紧，她还用夺命连环Call，Call得他根本没办法睡好觉，只好一大早起来到两条巷子外的大街，帮她开门找休诊的牌子，但牌子呢？

她放哪儿啊？

他打电话去找於宝秀，但那死人竟然关机！Shit、Shit！於宝敬又骂了几声。

他本来想就此算了，他又不是不帮她，只是我不到牌子嘛！他要走人了，但诊所前却来了一个女孩子，样子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她想干什么？

从宝敬躲在诊所的屏风内偷看那女孩子，但——他又在干嘛？他意识到自己吊诡的行为。

他这样活像见不得人似的，拜托！他长得面大四方，看起来就是一副顶天立地好儿郎的样子，他有什么见不得人了？

於宝敬要自己别逗了，他只是……只是觉得那女孩好面熟，像是认识她，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在哪儿见过？

「小姐，你有事吗？」於宝敬决定漠规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顺应他的好奇，上前一问。

别以为他花，看到漂亮美眉就急着跟人塔讪。开玩笑，他是他们学校有名的贞洁烈男，从来不随便跟女生攀谈的，但这女孩例外，他总觉得她很面善。

那女孩脸蛋小小的，表情显得很羞怯，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来得轻，像不问世事般。

「你们这边是……整型外科吗？」

「是。」

「听说你们这边……这边的医生是女的对吗？」

「是，怎样？」

她干嘛问那么多？喝！他知道了。

「你是要来整型的是不是？」

「嗯。」女孩怯怯的点了两下头，像是在招认一件极为丢脸、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的态度怪得很，不像一般来整型的客户，他们这里的客户没一个像她一样害羞的。

「请进来坐吧！」於宝敬将人须进去，虽然他姐姐今天不看诊，但是他有股欲望想了解这女孩，想多跟她聊一下。

他看她好好的，长得秀秀清清的，虽不是什么艳丽型的人，却有小家碧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