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策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在这里。”
“第一次?”姜稚衣惊讶了一瞬,“哦,过去三年你都在打仗,应当也没有机会……”
是过去十九年都没有机会。
元策在心里答着她的话,一面注意着四下,在人潮熙攘之时偶尔拉她一把。
姜稚衣四处凑着热闹,一路走走停停,走到一张草编饰物的摊子前,颇有兴致地驻足下来,看向摊主手中编织着的兔子:“用草竟能编得如此活灵活现?我想要这个!”
摊主婆婆十指翻飞不停,抬起头来,笑眯眯说了几句姜稚衣听不懂的当地话。
元策解释:“她说很快就编好,让你稍微等等。”
姜稚衣点点头,蹲下身来,去看地摊上其他的草编物。瞧见旁边两个六七岁的孩童在地上玩,看起来好像是摊主婆婆的孙子。
两人头碰着头,人手一根细细的草枝,正戳着地上的什么物件,激烈得不知在斗什么法。
姜稚衣看不清阴影里的物件,见元策陪她蹲了下来,转头问他:“这是在玩什么?”
“他们在斗草编……”
元策说到一半想起什么,神色一变,刚要去拉姜稚衣——
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蛐蛐被草枝挑起,一下蹿到了姜稚衣的衣裙上。
姜稚衣愣愣低头一看,盯着那身形肥硕,斑纹狰狞,生着长须的黑褐色虫子,连惊叫都忘了。
下一瞬,元策一把拉起了人。
姜稚衣人被拉起,眼前却好像还残留着那只蛐蛐的模样。
与此情此景相似的、令人作呕的记忆像坍塌的楼阁撞进脑海,姜稚衣胃腹忽而一阵翻腾,呕意直冲嗓子眼,在天翻地覆的恶心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52章
刻锺后, 姑臧沈府内院。
惊蛰和谷雨惴惴不安地站在卧房榻边,等李答风给昏迷的姜稚衣诊脉。
片刻后,李答风松开切脉的指, 抬头道:“连日赶路疲累,加之受惊波动心绪,睡一觉就好,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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