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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一弯身,拿无名指勾起那把酒壶,毫不留恋地走开了去,晃晃悠悠踩着台阶回到高台,身子一歪倚上凭几,斜着酒壶仰起头。

清冽的酒液入喉,空阔的暖阁里响起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正喝得尽兴,元策起身上前,一把夺过了她的酒壶。

“你干什么!”姜稚衣大惊着伸手来抢。

元策手一绕背,将酒壶掩到了身后。

伸手抢了几次都没抢着,姜稚衣眉眼一耷拉,撒泼似的蹬了蹬腿:“曲儿不让听,表演不让看,酒也不让人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元策岿然不动,居高临下睨着她。

见他毫无松动之意,姜稚衣委屈巴巴抱着膝埋下头去,不说话了。

“赶紧睡觉去——”元策垂眼看着人头顶心,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啜泣。

……这也能哭?

元策手一僵,见她真是一声又一声抽泣上了,沉默片刻皱起眉,执壶的手递上前去:“最后一口。”

“不要了!”姜稚衣一把推开他递来的酒壶,侧头靠着膝盖,眼泪啪嗒啪嗒珍珠似的往下掉,“反正阿策哥哥也不要我了……”

“……”

真是逮着个词就能造出个句。

元策:“……这跟他要不要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的,”姜稚衣蹭了蹭自己的膝头,自我安慰似的道,“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了……”

“……”

元策盘膝在她跟前坐下,一把搁下酒壶:“所以——阿策哥哥之前,还有别的哥哥?”

“哥哥?我没有哥哥,我爹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还挺会答,”元策哼笑了声,“那还有谁抛弃你?”

姜稚衣垂着眼撇撇嘴,声音闷沉沉的:“就是我爹和我娘呀……”

元策笑意一收。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我爹是谁吗?”姜稚衣抬眼看向他错愕的脸,歪了歪头,“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宁国公!”

元策点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姜稚衣抵着膝盖摇了摇头,自说自话着回想起什么,“我小的时候,我爹可疼我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爹给取的……我爹说我出生那天,他第一眼看到我,我就裹在软软的襁褓里,那襁褓上系了根带子,打着一个蝴蝶形的结,就像一件小小的衣裳,所以我就叫稚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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