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阿秀竭力镇定,告诫自已一切都在掌握,而他做的心安理得。他没有命陶幼春去送死,一切都是那小家伙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阿秀一直觉得,自已是这样想的,一直到见到幼春自鹰岩里头出来,万箭齐发在她身边抆过之时,先前用理智构造出来的种种看似牢不可破的冰冷壁垒,忽然在瞬间尽数崩塌!

原来万语千言,种种精细分析,都抵不过看她一眼......

就在望见她的那一瞬间,几乎连想也没有想过,阿秀连意识到自已已经将先前种种冷血想法尽数推翻了都不知,他人已经向着她而去。

在最无意识之中作出的决定,才是一个人心中真正想要的决定。

原来所谓天意,高不可测。

阿秀觉得自已身处两条路之前。

他彷徨无措,一条,是光耀辉煌,登上相位之路,可是没有一个人叫陶幼春。但是另一条,是她小小地站在那里,叫:「大人,别撇下我。」荆枣丛生,万人唾骂。

何以选择?

阿秀闭了闭眼,再度睁开。

他的手抬起,在幼春的脸上摸了摸,而后,落在她的脖子上。

那里的触感,极其娇嫩温润,让他爱不释手,恍若鸩毒,饮之则死。

阿秀手往下按了按,睡梦之中的幼春,全无察觉。

只要略微催动内力,十个陶幼春,也会立死当场罢。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留下她,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了她,一了百了,所有的顾忌,猜想,软肋,荡然无存,他依然是昔日那个战无不胜的唐锦似。

杀机滚滚,蠢蠢欲动,似有人在耳边蛊惑,窃窃私语,刀枪剑戟的言语,纷繁飞舞,阿秀心乱,目光变得狠历冷然,他猛地闭上眼,手上一紧,握住幼春的脖子。

「大人.....」她低低叫了声,眉头忽地皱起,睡梦中察觉痛苦。

阿秀手轻轻一颤,听得她叫道:「大人,咳咳,大人救我.....」声音微弱,已有些窒息不能言语。

阿秀蓦地睁开眼睛,望见自已的手扼着幼春的颈间,幼春脸上涨红,嘴张开,人却未醒,或许她又梦见了被白元蛟所害那一幕,那时,他是她最为信任之人,-- -- 而他何德何能。

阿秀皱眉,眼中的泪滚滚而出,心头发酸之时,诸种恶念烟消云散,阿秀手松开,将幼春抱入怀中,心若油煎。

次日阿秀醒来,望着怀中幼春睡熟的脸,看了半响,才将她轻轻放开,便欲起身。

穿了靴子下地,便欲将外衣着了,低头时候忽地怔了一怔,望见自已袍子衣摆上,有一团鲜红血迹。

阿秀还以为是错看,细细扯了袍子低头一看,果然是血,阿秀一惊,转了转,却见袍子下摆还有些血迹,有的竟还未干。

阿秀自知道自已是不可能伤到哪里的,他一怔之下,急忙上床,将幼春抱起来,叫道:「春儿!醒醒!」一边大叫,一边低头打量她身上。

幼春惊醒过来,打了个激灵,急急叫道:「大人,怎地了?发生何事?」脸上睡意懵懂,双眼却直直望着阿秀。

阿秀焦急望她,惊心动魄,问道:「春儿你哪里伤着了?快给我看!」说话间,已经将幼春整个人抱起来,刚要细细查探,忽地目光定定望着幼春身下,却见先前幼春身下褥子上,也是有一团血迹,缓缓地殷开着,宛然鲜明,刺得阿秀眼睛都疼。

阿秀呆呆看了看,颤声问道:「春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