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87、试心意阿秀拿司空

阿秀将幼春抱着回府,半路见司空匆忙带人而至。两人略一碰面,司空便径直去追拿白元蛟及党羽,阿秀先自回府。

刚回府,怀中幼春便告醒来,一眼看到阿秀,二话不说便叫嚷起来,阿秀大惊,便想抱住她,不料幼春手足挣动,伸手一拳打在阿秀脸上,虽然不疼,却是首都有人打到自己,阿秀一惊之下,抱着幼春叫道:「春儿别慌,是我!」幼春神志不清地,懵懂相看,又叫嚷着挣扎,阿秀连连抚慰。

闹腾了小一刻,幼春才告安宁,望着阿秀,眼中泪水滚滚涌出,却说不出话来。

阿秀看的心酸,说道:「春儿,别怕,如今已经是无事了。」这片刻挣动之间,她衣衫有些松动,阿秀才发觉她肌肤之上有点点红斑,看的触目惊心,起初还以为是被白元蛟虐待所致,后来隐隐想到那是怎样弄出的,不由心头又惊又怒,心头杀意滚滚地。

幼春怔怔看了阿秀片刻,眼睛几眨,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才主动起身,颤巍巍将阿秀抱了,叫道:「大人!大人!你真个来救我了!」阿秀被她叫的心头酸楚无法遏制,点头将她抱住,只说道:「乖孩子,如今已经无事了,不怕,有我在呢。」幼春哭道:「我不怕的,大人别离了我。」阿秀连连答应,如此安抚了一阵,幼春才平静下来,阿秀命人熬了定神茶来,亲自喂幼春,幼春乖乖饮了,便才睡着。

顷刻司空带人回来,说是白元蛟已经闻讯逃之夭夭,阿秀暗恨,当下发令让东南十四州各自留心注意,若有白元蛟下落,务必痛击不放。

阿秀正同司空前头说话,里头有人来报,说道:「大人,不好了,快进内屋相看!」阿秀急急回去,司空也便跟上,阿秀还未曾到卧室,遥遥地就听到幼春哭叫声音,凄厉之极,惨痛难当,阿秀心寒十分,冲到屋内,人未进去,声先叫道:「春儿!」

里头幼春正在拚命哭叫,两个侍卫围着不敢靠前,急得额头冒汗,见阿秀回来,才松了口气退出去,阿秀冲到里屋,扫一眼见床上不见幼春,目光一转,却望见旁边的墙角里,幼春缩在那里,光着脚,抱着头只是哭。

阿秀过去将幼春抱起,幼春护着胸口叫道:「别碰我,别碰我!」又嘶哑着嗓子叫:「救我,大人救我!」眼中泪落不停,拚命地躲闪着阿秀。

司空在旁相看,见幼春手腕上两道红痕,挣扎间脖颈里头也是,司空在风月场里耳闻目睹的,自然不似阿秀一般缺乏经验,当下知道那是何物,不由地心头发虚,再看阿秀,却见他双眸只望着幼春,关切痛心,溢於言表。

司空站在旁边不语,阿秀死死将幼春抱住,百般的温声抚慰,幼春才又自梦魇里醒过来,望着阿秀,痴呆呆看了许久,才认出了他,便松口气,小声嗫嚅着说道:「大人,大人,你休不要我。」

阿秀本还忍着,听了这话,眼圈儿却陡然红了,便点头说道:「我便在这里守着春儿,绝不会不要春儿的,放心睡罢。」轻轻地便抚摸着幼春的头。

幼春眼中带泪,却笑着点点头,这才缓缓闭了眼睛。

阿秀果然就坐在床边上相看她,看了一刻钟,却见幼春模模糊糊又睁开眼睛望他,阿秀急忙又说几句话,幼春又看了他片刻,如此反覆几次,才安心又睡了。

阿秀竟守了一个时辰,见幼春睡得熟了,才叹口气。一转头之间,见身后司空冲自己打了个手势,阿秀怔怔,看看幼春,又看看司空,最终起身向外而来。

两人到了外间,司空低低说道:「陶幼春……他怎地了?」

阿秀说道:「我也不知。」

司空在自己的手腕跟脖子上比了比,说道:「你须有眼睛,看得清,难道你没见的?你不知道不打紧,我同你说,他这模样,倒好似给那白元蛟给……」

阿秀厉声喝道:「休要乱说!」

司空咳嗽一声,说道:「咳,你急什么,我不过是担忧,为了他好罢了,又不是嫌弃他什么的,你也知道的,他长得好,那白元蛟生性不羁的,罢了罢了,你不喜,我就不说了就是。嗯……倒是你有些怪,阿秀,这回不该是我一人觉得你怪罢,你对这孩子未免好的过分了些,……好不容易天罗地网地布置下去,捉到个齐楚夫人,能查查她的身后背景了,我这边还未曾动大刑伺候呢,你竟肯为了陶幼春的下落来将她放了,这真真不是你了……还有前度你舍命相救,唉,阿秀,你不会再说我是杞人忧天罢?」

阿秀默然不语。

司空看他两眼,说道:「那齐楚夫人何等眼力,她竟能看出你关心陶幼春,才拿她的下落来换取你此次放她一马,阿秀,你素来是个毫无软肋,也不许自己有软肋之人呀,若是在以前,哪里肯做这等傻事的?如今为了这陶幼春,真个什么也不顾了,……唉……何必我多说呢?」

阿秀沉默了阵子,才苦笑说道:「最近我也有在想,为何我如此着紧这个小家伙。」

司空就看他,心中啼笑皆非地想道:「你还在想什么?非亲非故的,又有什么原因会叫一个素来冷心肠的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大动干戈呢,别说是陶幼春那样的,就算是我、狄兄,或者是夏三少爷……我们几个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见得他会为了我们几个如此失常罢?」心头一想,不由地略觉唏嘘。

司空叹一口气,索性说道:「你莫非不知道的?阿秀,休要自欺欺人了。」

阿秀摇头,说道:「不是自欺欺人,我也觉得我这般有些古怪了,嗯,难道这小家伙是我素未谋面的儿子?唔,我不可能是有儿子的,又或者是我上辈子认得他?又或者是我老爹暗地里有个『沧海遗珠』之类的……冥冥里让我跟他相认?若说是骨血相关,我为了他情不自禁如此,倒是可以解释的。」

司空瞠目结舌,半晌说道:「阿秀,你怎地胡言乱语起来了?你是傻了不成?什么沧海遗珠,若是被唐相听到了,你这相位也不用等了,直接拉出去将你打死了事。另外,前生今世的说法,亏你想得出来!你这莫非是狗急跳墙了么!」

阿秀伸手摸摸鼻子,着实无语,司空屡屡叹气,末了说道:「罢了罢了,我不说了,我自出去了,你好好地想想罢了,实在不行,我看还是将人送走罢了,我始终觉得留这孩子在身边儿并非好事,你看,我们退一万步说……他若是个女娃儿,你还有些指望,过上几年,大概可以如愿以偿,但他偏生是个男孩儿,你想如何?你们唐家门风严禁,哪里会容许此等『风气』,何况,你不是素来也厌那种断袖分桃的么?」

阿秀眨了眨眼,就看司空,看的十分之细致,司空只觉他目光锐利,被他看得心慌,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阿秀瞪着他看了片刻,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或许我有些是?自己却不知?嗯……你知道的罢……嗯……」

司空一头雾水,叫道:「我知道什么?你说什么是不是,我不明白。」

阿秀望着他,走前几步,问道:「司空呀,我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