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第四章

静寂的室内,充满暧昧的气氛。

任天成套着一条从附近超市随便买来的牛仔裤,上身赤裸,端坐在沙发上,夏凝露则坐在他身边,细心地为他手臂上的伤口抹药。

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近,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的胸膛,精瘦健美、结实有力,每一条肌理都透着阳刚之气,夏凝露觉得不好意思极了,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如同诱人的苹果,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你身上好多伤疤……」

眼尖的她早就发现任天成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有些是短短的划伤,有些却是深得让人吃惊的伤疤。

这些应该都是打架的后果吧!想起刚才他对付那几个小混混的驾轻就熟,夏凝露不由得微微蹙起秀眉。

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他的过去,但是夏凝露却知道,他的故事肯定有着她所无法承受的沉重。

不管怎样,他都曾经在环境优渥的家庭中长大,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却毫不留恋地舍弃,独自出外闯荡……在这段日子里,他肯定吃了不少苦,也难怪他的双眸会不时流露出抑郁之色。

想着想着,她就像着了魔一般,忍不住倾身触摸他左胸肋骨处的伤痕,微凉的指尖才刚碰到他的肌肤,便被他一把攫住双手。

「你在同情我?」

「我没有。」

那道锐利得似乎能撕裂她的视线,却再也无法让她感到害怕,她就这么坦然地迎接他的逼视,承受他眸中传来的压力,清亮似水的美目中,渐渐流淌出一种名为温柔的情愫。

「没有?那刚才是什么意思!」任天成倏地收紧的粗糙大手,紧紧钳制住她的手掌,让她微微吃痛。

「任天成……」

「你明明就是在对我投怀送抱!难道说,你已经饥渴到想对任何一个男人都这么主动的程度?」

「我没有!」夏凝露朝他?喊,一再被他无情的羞辱,她的眼中浮现淡淡泪花。「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大小姐,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早就警告过你,单身女孩最好不要邀请单身男人上来,这对我而言,摆明了就是一种露骨的邀请……夏凝露,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想干什--」

语音未竟,她柔软的唇瓣就被他狠狠堵住,舌头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

这是他第三次强吻她了,而她仍像之前一样无力抗拒,迷醉在他霸道的拥抱里。

他的动作充满不容违抗的强硬,从他舌尖传来的热力烧得她头昏眼花,自他胸膛传来的熟悉味道,更有一种让她泫然欲泣的冲动……

唇舌的交融,传递着彼此的气息和亲昵,舌尖的每一下轻颤,都给心脏带来剧烈的跳动,她的世界因这个男人而天崩地裂,再也回不到当初。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后,任天成没有收到预料中的巴掌,不由得微微松开怀中的小女人。

「喂,你还是反抗一下比较好吧?」

怀中的佳人已是星眸迷蒙、杏颊晕红,原本白皙无比的雪肤因害羞而透出一层动人绯色,流光溢彩、美艳无瑕,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该死!她是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任天成,你真的只是在玩弄我吗?」夏凝露鼓足勇气,幽幽地问道。

任天成呼吸一窒,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夏凝露凝视着他,「你一再地戏弄我,是因为我是夏凝露,还是因为我是任维文的女朋友?」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这……对我很重要。」

任天成内心微微一动,略显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眨也不眨,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已经决定要和任维文分手,等他从澳洲回来,我就会和他谈这件事。」夏凝露咬了咬唇,轻声说道:「我很早就觉得自己和他不适合做恋人,所以你不要以为这么做是为了你……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也不可能有进展,当初完全是为了让父母宽心,我才答应和他交往看看,但是相处愈久,就愈觉得彼此不适合……」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告白。

没错,的确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告白!否则她要和任维文分手关他什么事?

很明显的,她非常非常在意他!

任天成经验丰富,一眼就看穿身边这个清纯生涩的小女人在想什么。

然而,看着她美丽酡红的脸颊,他的内心却忽地隐隐作痛。

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都只是戏弄她而已,但这一次,胸中那么明显的痛楚和情愫,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说自己仅仅把她当成玩乐的对象。

他一向游戏人间,从不为任何女子动心,但是夏凝露的出现,就像一朵燃烧的玫瑰,在他心窝瞬间点燃万丈情焰,让他整颗心熊熊燃烧!

他从不相信一见锺情,更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真爱。他的父亲曾经对母亲信誓旦旦、海枯石烂,但一转身还不是劈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令母亲郁郁而终?

所以那些什么喜欢啊、爱啊,在他眼中都是毫无价值、令人嗤之以鼻的谎言。

他曾在母亲墓前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被这些谎言所迷惑,然而今天他却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定力。

「维文很喜欢你。」任天成冷冷地说,不允许自己心软。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夏凝露紧紧握住双拳,尖细的指甲掐入掌心,带来浅浅的、隐隐的痛,他冰冷的表情让她既难堪又难过。

「你不喜欢他,不关我的事。」任天成面无表情,口气十分生硬。「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嫁给任维文,他肯定会对你呵护体贴,让你一辈子快乐幸福。」

这句话,就像利箭破空而来,彻底射穿了夏凝露的心。

「既然这样……你……你又为什么来招惹我?又为什么吻我?难道就只是为了向任维文示威?」夏凝露颤声询问眼前的男人,心痛难抑,从来不肯示弱的她,眼角也不禁渗出晶莹的泪。

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痛的地步,但这个男人却只想把她往别人的怀里推!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无法忍受再和他共处一室,彷佛再多留一秒钟她就会窒息而死,夏凝露难忍痛楚地掉头奔向卧室。

「凝露!」任天成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无法放任她这么伤心地离开,他反射性地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亲,两人心头都是一震。

她微凉的手腕熨贴着他滚烫的掌心,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内心的悸动和痛楚就像狂潮汹汹来袭,无法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