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阿娆你是不是不宠我了(1 / 2)

萧景姒踮脚,亲了亲楚彧的唇:「若是没有尝过情滋味,无欲无求永生永世也不过尔尔,若是耗尽力气与性命地爱过,再要一人长长久久,便只会受尽折磨。」她抬起头,清清淡淡的眸,却徐徐璀璨,笑着问他,「楚彧,你舍得我如此?」

楚彧摇头:「不舍得。」他伏在她肩头,用力吸了吸,鼻尖全是她的气息。

她笑了笑,凑在他耳边,薄薄的唇一张一合抆过他耳边的皮肤,有些痒,她说:「我不求永生,只是我很固执,我若活一天,你也要活一天。」

设身处地想想,若是阿娆会生老病死,他也断断不可能一人永生,自然,也不会像四尾狼那般将自己埋在听茸境的雪山下,他更愿意和阿娆葬在一具棺木里,一起腐烂,一起化为一抔黄土。

楚彧认真点头:「好。」

萧景姒蹙着的眉头,这才松开,拉着楚彧坐在椅上:「太子良娣连氏,可查出什么端倪?」

原本乖乖巧巧的楚彧,脸色突然又忧郁了:「阿娆,你这么快便说别人,是不是不宠我了?」

萧景姒目不斜视,愣:「……」

这位爷的心情,甚是善变,跌宕起伏啊。

关於萧景姒宠不宠楚彧,是不是没以前宠他了,这等问题,自二人两情相悦之后,便成了楚彧日日夜夜都要忧虑深思的重要问题。

这也让萧景姒很无奈。

她不回答,楚彧就很不安。

楚彧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娆~」表情,像只寻求抚慰的宠物猫。

他很担心的样子:「你不准嫌弃我黏人。」抱住萧景姒的腰,「我就是太喜欢太喜欢你了。」

确实,楚彧黏人,很黏人,异常黏人,若是没有必须要做的事,他可以和他家阿娆在床榻上腻整天整夜,若是阿娆不愿意整天整夜在床上腻,他也希望时时刻刻都能跟她寸步不离。

用菁华的话说,楚彧这黏人劲儿,简直变态,比北赢的连体鼠还过分。

萧景姒拍拍他的头,动作与给杏花顺毛时一模一样,温柔宠溺极了:「嗯,我知道,不会嫌弃,你怎么样我都欢喜。」

楚彧开心地把尾巴露出来摇了,好一会儿晃荡,这才开始说正事。

「连栀一年前便病逝了,只是连家一直秘而不宣,甚至还与楚衡订了姻亲,一个月前嫁入东宫的太子良娣不是姐姐连栀,而是双生的妹妹连雏。」

一个月前,御前女官连雏病逝,原来不是病逝,是李代桃僵入了东宫,连雏顶了胞姐的身份嫁入东宫,如此一来,金蝉脱壳,即便西陵帝的病惹人起疑,也查不到连家身上,更查不到楚衡头上。

下毒在先,李代桃僵在后,楚衡倒是打得好算盘。

「连家敢瞒天过海,不惜冒着诛九族的大罪给西陵帝下毒,楚衡应该不止许了连雏良娣之位。」

楚彧点头,觉得他家阿娆真是太聪明了,说:「是后位,连家想要成为第二个权势滔天的外戚。」

西陵第一个权势滔天的外戚,便是当今皇后的母族,周家。

「那太子妃靳氏?」

皇后周家,太子妃靳家,以及良娣连家,便是西陵的三大世家,几乎占据了西陵的半壁朝堂。

楚彧耐心地一一与萧景姒道:「靳氏半年前落了胎,之后便一直没有子嗣。」

她微微惊讶:「是太子动了手?」

「嗯。」

想来,太子楚衡是将这未来的第一外戚许诺给了连家,如此一来,靳氏确实不适合生下楚衡的皇长子。

萧景姒笑:「虎毒不食子,为了皇位,楚衡倒是什么都舍得。」

楚彧哼了一声:「只有无能的人,才会为了得而舍。」

萧景姒抬起头,用脸蹭了蹭楚彧的下巴:「你不会?」

楚彧顿了一下,认真思考了,说:「若是为了你,我什么都会。」

萧景姒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阿娆,」他将脸凑过,认认真真地凝视烛火下她的眼眸,「我是不是也很无能?」

她摇头。

楚彧捧住她的脸:「不,在你面前,我确实很无能。」扬唇一笑,露出几颗可爱的小白牙,「不过,我愿意。」

东宫四殿,以西,是太子良娣连氏的寝居,元章殿。

「娘娘。」

侍女的声音轻轻传来,琴声骤然停下,抚琴的女子抬头,问道:「公主如何了?」

温婉如水,清雅如菊,这便是太子良娣连氏,世人只知连家大小姐连栀琴画双绝,却不知二小姐连雏比起胞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对双生的姐妹生得极其相像,便是其父也不可凭一眼辨识,而这位便是顶着连家大小姐连栀之名嫁入东宫的连家二小姐连雏。

侍女回道:「太子殿下罚了公主抄女戒,这会儿,怕是在皇后娘娘那里告状呢。」

连雏似笑,拨了拨琴弦,细细调音。

黄衣的侍女又道:「殿下素来宠溺檀翎公主,今日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对公主发火,想来那太和殿里的萧姑娘对殿下来说甚是特别。」

「本是人质,倒成了殿下的弱点。」连栀将案几上的瑶琴端正,又调了两个音,「如此一来,这人质便没什么用了。」

连家二小姐做了三年的御前女官,这心思,自然是七窍玲珑,太和殿那位也罢,太子也罢,她看得清楚。

「只是太子殿下现在怕是舍不得了。」

连雏笑:「自然不用太子亲自动手。」

话落,悠扬婉转的琴声倾泻而出,珠落玉盘不绝如缕。

是夜,直至亥时,楚彧都没有来太和殿,萧景姒等来了菁云。

「国师大人。」

萧景姒问:「可是有何事?」

楚彧与她说过,菁云在楚衡的一位侧妃那里当宠物兔子,深夜前来,定是有事。

菁云道:「楚家私兵已经入境西陵了,钦南王爷没有来,爷要亲自出陵都整兵,最长三天便回来。」

「楚彧可留了什么话?」

「连雏,要小心此人。」菁云想了想,事无巨细,「爷还说,这几日便要收网了,让国师大人切莫犯险。」

「嗯,我知晓了。」

本来与太子楚衡一役不会这般快的,只是楚衡最近越发频繁地来见国师大人,妖王大人便没有耐心了,真恨不得分分钟把楚衡给灭了。

诶,好好的夺嫡之战,怎么越看越像红颜乱。

这话,菁云就不敢乱说了,妖王大人不准别人说他女人是红颜祸水。

菁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囊,递给萧景姒:「这个,是爷留给国师大人的。」

萧景姒拿出来了一下:「这是什么?」

菁云表情突然很沉重:「是属下的毛。」

萧景姒:「……」

怎么北赢妖族都喜欢将毛发拔下来给人,之前过年时,楚彧便将自己最漂亮的一撮毛发送给萧景姒当年礼了。

当然,菁华这一缕红色兔毛是妖王大人硬生生强迫拔下来,语气当然有点不好:「爷在里面施了同心咒,若是有任何危险,你烧了便可召唤我前来相助。」

他一个妖尊,被拔了毛下同心咒,要是传出去,真没法在北赢混了。

萧景姒很客气,很诚恳:「谢谢。」

菁云笑得很僵硬:「不敢。」

次日,早朝刚下,楚衡便去了太和殿,并传了早膳,不顾萧景姒冷若冰霜的眼神,自顾用膳。

萧景姒坐在原木圆桌旁的小榻上,手里捧了一本传记,是前几日楚衡差人送来的,作为人质,楚衡对她的态度,确实友好得过分了,除了将她关在此处之外,并未有一点为难。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书:「看来太子殿下很闲。」

楚衡舀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地用膳,道:「楚彧最近比较安生。」

萧景姒不语,不欲与他多言。

楚衡放下汤匙:「你与楚彧在一起时,也这般爱理不理?」

连着好几日,楚衡日日来太和殿,有时不过说几句闲话,有时也会说几句不讨喜的狠话,萧景姒一律充耳不闻。

萧景姒抬头,难得多言了一句:「不可相提并论,楚太子何必同日而语。」

「……」楚衡脸色不太好,不知生什么气,「本宫真是自讨没趣。」

她又低头看书:「有自知之明便好。」

楚衡:「……」

他便从没见过这般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女子!总是这样一副世外仙人的寡淡模样,却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错乱了,越发对她好奇,待她为上宾便也罢了,还为了她惩戒了自己唯一的妹妹。

难怪东宫的谋士都说他糊涂了。

这会儿,他恐怕又糊涂了,竟脱口问道:「你喜欢楚彧什么?」

萧景姒未抬眼。

「容貌?」楚衡冷笑一声,「还是那不可一世的性子?」

「与你何干?」她眸光微微有了波动,口吻很是冷漠。

楚衡也不怒,对她倒是很耐心,隔着原木桌看她:「楚彧他分明知道你在我这,却没有任何动作,你对他而言,也不过如此。你说若是本宫真用你威胁楚彧,他是要你还是要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