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大凉的王,是我(1 / 2)

桂嬷嬷大汗淋漓:「老奴不知,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千真万确,萧氏血崩之症,的确是落胎所致。」

洪宝德笑着戏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萧氏的肚子啊,也是个奇迹。」

可不就是!

桂嬷嬷俯首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侯国师大人吩咐。

萧景姒平平静静地,好似漠不关心:「这后宫之事,请太后定夺便是。」

别说后宫之事,天下之事,还不是国师大人定夺,国师大人虽如此说,不过桂嬷嬷就是再愚钝也知晓,国师大人这是借太后的手呢。

桂嬷嬷会意:「老奴领旨。」

华阳宫的人一走,洪宝德就凑到萧景姒跟前去:「萧扶辰那肚子不是假的吗?怎么就假戏真做了?你何时知晓的?」

萧扶辰当日为了免去戴罪之身,才出此下策,本以为这怀孕也装不得多久,早晚都得玩火自焚,却不想竟真让她怀上了。

「太子府里的下人有一半是楚彧的人。」

楚彧这么只手遮天,真的合适吗?

洪宝德惊了:「那就是了,太子府里全是眼线,别说萧扶辰的肚子,就是她与太子的房事你家楚美人也一清二楚。」嗯,洪宝德兴致勃勃,「就是不知道一夜几次啊。」

左相大人一言不合就开黄腔……

萧景姒笑:「非礼勿听。」

洪宝德假不正经:「那萧扶辰真落胎了?这血都流了两次了,哪一次是真?」

「她既要诬陷紫湘陷害皇嗣,这孩子,自然不能留。」

哦,第一次是构陷,这第二次嘛,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惜了,凤家第一个孙辈的子嗣。

「萧扶辰辰时过半的时候被人暗中掳出了宫,近午时才送回来,景姒,她的肚子,」洪宝德顿了一下,「是你动的手?」

萧景姒摇头,片刻,又点头:「虽不是我,却拜我所赐。」

如此,那便是借刀杀人。

「你是借了何人的手?」洪宝德十分好奇。

萧景姒微微沉吟:「太子。」

「……」洪宝德震惊了,萧扶辰的肚子,可以说是凤傅礼的免死金牌,他既然舍得,那定是为了比免死金牌还要让他趋之若鹜的东西。

那一道摄政诏书呀……可惜,是假的呢。

洪宝德感叹:「虎毒还不食子,活该他凤傅礼偷鸡不成蚀把米。」突然想到一事,「景姒,那真的诏书现在在何处?」

「烧了。」

「?」

萧景姒笑得有些宠溺:「楚彧烧了。」

洪宝德惊呆了:「!」

楚美人他,神助攻啊!

萧景姒放下茶杯,起身:「我去一趟华阳宫。」

此时,华阳宫里,正乱着呢,跪了一屋子的太医,宫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两侧,皆是心惊胆战的。

沈太后前些日子染了恶疾,精神头还未恢复,窝在休憩的小榻上,脸色不甚好,睨了一眼跪在殿中的一干太医:「你们给哀家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胎儿不是辰时在星月殿便落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院首江大人胆寒:「下官也不知缘由,只是,」江大人支支吾吾甚是颤栗,「只是下官等人一一给萧氏号过脉了,这滑胎之相,绝对不会有误。」

既然这会儿千真万确是滑胎,那么辰时那次毫无疑问便是以假乱真。

沈太后眼微微一抬:「今日辰时给萧氏诊脉的是何人?」

话刚落,一人跪地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是你?」

正是太医院的副院首,宁海。

宁海神色慌惧:「太后娘娘饶命!今日辰时的落胎之症,是、是微臣误……误诊了。」

一句误诊,便想一概而论,而且这脏水泼的还是星月殿,更何况,太医院中,当属江院首与这宁海最是妙手回春,连个落胎都能误诊,如此理由,未免太过蹩脚。

「误诊?」沈太后冷视。

宁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下官无能,求太后开恩。」

「既然无能,要你何用!」沈太后沉声高喊,「来人,将这无能昏庸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立马便有侍卫前来拿人,宁海大吼大叫:「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是太子妃她——」

这时,殿外宫人通报。

「国师大人到!」

一屋子的官员宫人,皆躬身行礼,恭恭敬敬。

萧景姒缓缓进殿,略微扫了一眼那被强行拖出去的宁海,并无指示,侍卫这才继续将人押下。

不用宁海招,谁人不知这落胎一事是何人栽赃嫁祸,难怪东宫落得如此,竟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太子被废,朝政动乱,国师大人怎有空来哀家这华阳宫了。」沈太后挥退了太医院的人,命人奉茶招待。

萧景姒入座。

如今,她位居国师,摄政朝纲,这大凉再无人尊於她,自然,也用不得行礼问安。

萧景姒便开门见山:「我来接我星月殿的侍女。」

「桂嬷嬷,还不快去把人请来。」

萧景姒颔首,以示谢意。

所幸,用刑之时被洪左相制止了,若真要用了刑,这华阳宫也安稳不得了,沈太后道:「是哀家老糊涂了,轻信了那庸医的片面之词,好在这紫湘姑娘在哀家的华阳宫并无大碍,不然哀家也难辞其咎了。」沈太后举起茶杯,「哀家在此给国师大人陪个不是了。」

萧景姒淡然无波,看不出喜怒:「太后娘娘无须多礼。」

沈太后道了一句体面话,又说:「此番萧氏犯下大罪,也是哀家教管不严,竟任她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构陷他人之事,不知国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萧氏?」

萧景姒沉默,似思忖。

沈太后语气慈善了几分:「不知国师大人能否给哀家几分薄面,念在萧氏丧子的份上,从轻发落留她一命,也莫要诛连。」

终归是皇家的人,沈太后也并不想痛下杀手,况且,比起一个一败涂地的东宫,眼前女子,才是大患。

萧景姒仍是不见情绪,一双眼,古水无波一般:「太后娘娘严重了,本国师与萧氏同为萧家女,自然会网开一面。」她转头,对殿外御林军道,「这几日,你们守在华阳宫外,莫惊扰了他人,待萧氏将养好了身子,再遣送去宗人府与废太子为伴。」

殿外御林军从命:「是。」片刻,便退出了华阳宫。

顺帝病危,皇家御林军也暂时听从国师号令,整个大凉权势,几乎尽数被萧景姒握在了手掌。

沈太后沉吟不语。

萧景姒起身:「太后娘娘,本国师还有些话与萧氏说,便不久留了。」

沈太后颔首,吩咐身边的宫人:「带国师大人去偏殿萧氏的住处。」

待到萧景姒出了正殿,沈太后身子一软,有些坐不住了,满脸乏意。

桂嬷嬷上前搀扶:「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沈太后脸上毫无血色:「我凤氏一族的江山,恐怕是要断送在这女子手里了。」

「太后娘娘宽心,天家各位王爷,都不是等闲之辈,况且国师大人终归是女子,总不能自立为王。」

沈太后神色凝重:「如何不能?」

桂嬷嬷震惊不已。

华阳宫偏殿里,废太子妃昏迷刚醒,便问道腹中胎儿。

婢女芳齐回:「胎儿已落了。」太医还道,此次大出血伤了身子,日后,怕是再难怀喜。

芳齐是萧扶辰从文国公府陪嫁带来的侍女,十分护主,她怕萧扶辰经不住打击,便让近身伺候的宫女三缄其口。

萧扶辰又问:「太子呢?他在哪?如何了?」

芳齐冲疑着。

「快说!」萧扶辰脸色纸白,毫无一点血色,躺在榻上,额前的发被冷汗浸湿,动都动不得一下。

怕她动怒伤了身子,芳齐不敢再支吾:「太子在奉天殿敲了龙鸣鼓召来了文武百官,拿出了圣上的传位摄政诏书,只、只是诏书是假的,国师大人便……便拿下了太子,废、废黜了太子,贬入宗人府。」

萧扶辰听了,沉默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嘴里不断喃着二字。

「报应……报应!报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