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拈酸吃醋的杏花(2 / 2)

凤殷荀哼了一声,讥讽道:「安远将军秦臻,这从来不管朝政的武官都亲自出面了,」他眼底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看来见不得四弟好的,大有人在。」

凤傅礼脸色不善,闭口不言,不欲与其争论。

半个时辰之后,钦南王及楚牧方出了永延殿,顺帝便单独召见了太子。

凤傅礼刚走进殿中,一杯滚烫的茶水便砸到了脚边,他双膝跪下:「父皇息怒。」

顺帝气得浑身都发抖,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朕这个位子冲早都是你的,你就那么等不及?」

凤傅礼目光坚定不移,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父皇,您从小教过儿臣,座卧之榻,不容有虞,儿臣容不得一丝变故,钦南王府这颗眼中钉,不得不除。」

顺帝一个砚台砸过去,重重砸在了凤傅礼的肩上,怒吼:「朕还没死呢,你就开始残害兄弟铲除异己!」

凤傅礼一声不吭,许久,才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储君。」

顺帝重重坐在龙椅上。是啊,他养了个好儿子,有帝王之才,心狠手辣,谋略过人。

次日,大理寺天牢来报,太仆寺卿赵守正在牢中被毒杀身亡,帝君龙颜大怒,派户部尚书彻查,却没有丝毫痕迹,如此一来,猎区一事唯一的证人已亡,死无对证,断了所有线索,顺帝暂且幽禁了太子与周王,并令大理寺继续彻查。

洪宝德喝了一口星月殿的大红袍,吃了一口星月殿的杏花糕,满足地眯了眯眼,一边清茶美食一边喟叹:「赵守正死得真及时啊!」

萧景姒又给她杯子里添了些茶:「是凤旭。」

洪宝德一噎,咳了几声,端起杯子牛饮了几口:「他倒是护着他的储君,这等谋逆的大罪老皇帝都能容忍,真是越老越菩萨心肠了。」洪宝德把自己都说笑了。

萧景姒缓缓接过话:「凤傅礼有治国之才,是凤旭一手陪养出来的储君,他虽不容太子算计他的皇座,却到底还是担心他凤家的江山,比起太子的迫不及待,钦南王府确实更让他不能安枕。」

龙生九子,太子凤傅礼无疑是最好的帝王之选,只是,空有治国之才,没有谋略之道,也守不住江山,这便是顺帝一直放任天家几位王爷夺嫡的原因。

洪宝德耸耸肩:「如今除了钦南王府,让皇帝老头晚上睡不了安稳觉的人,又多了一个你,不知道凤旭有没有把肠子都悔青了?」

萧景姒笑而不语,小口饮茶。

洪宝德吃饱喝足了,摸摸肚子,瘫坐在贵妃椅上:「景姒,你要罢了凤傅礼吗?」

「不。」她摇头,直言,「我要翻了凤家的天下。」

洪宝德被萧景姒的话惊了一大跳:「本来以为我家景姒只是胆大包天,原来是野心勃勃啊。」她凑过去,笑眯眯地问,「你不会想自拥为王吧。」

女子为王,听起来惊世骇俗,不过,若是萧景姒的话,洪宝德也没有觉得很不可思议,反正在她的认真里,没有什么事情是萧景姒做不成的。

「自拥为王?」萧景姒状似认真地思索了,「兴许。」

完了,凤家要完了!

洪宝德莫名地兴奋啊:「虽然不知道何以至此,不过,」她坐过去,一把勾住萧景姒的脖子,哥两好地拍拍她的肩,「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带上我,算是我上一世欠了你,这一世注定要跟着你风雨刀光,血里来血里去!」

她说的豪气云干,那般信誓旦旦的口吻。

这个傻姑娘,上一世哪里欠了她什么,而是她欠了宝德,是她累得她在大理寺牢房的铜墙铁壁里,度过余生。

上一世,她贬入冷宫之后,洪相宝德,因叛国之罪入狱,到西陵攻城之日,她整整受了两年的牢狱之灾,还有秦臻,被发配到了越岭边关为奴,直至凉都被楚彧攻破,凤傅礼才将其召回。

凤傅礼将她的羽翼全数折断,重活一世,便是翻了他江山又如何。

「想什么呢?」见萧景姒出神,洪宝德推了推她。

她摇头。

洪宝德刚表完了一番一起血里来血里去的忠义之心,便按捺不住了:「皇帝老头这次怕是要护犊了,你打算如何做。」

萧景姒淡然一笑:「连根拔起不急,慢慢来便是,只是,我喝了那么多河水,凤傅礼总要脱一层皮才够给我压惊。」

压压惊啊,洪宝德眯着眼笑了:「还有一件事,」凑过去,贼兮兮地冲萧景姒眨眼,「楚彧,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景姒低头,笑而不语,脸颊两侧染了好看的浅绯色。

洪宝德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我闻到了奸情燃烧的味道。」

一盏茶后,星月殿外,烛火冷魅,仅隔着一道殿门的距离,四目相对,冷气,骇人!

「常山世子。」

「何事?」

一个脸色冷漠,一个极其不耐,这二人,气场不对!

秦臻站在星月殿的门槛旁,眼神凌厉:「后宫人多眼杂,楚世子当自重,莫太过堂而皇之地出入星月殿,景姒她已为国师,人言可畏。」

楚彧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抬起精致的脸:「关你什么事。」

这男人,老管他家阿娆!

秦臻抿唇,将怒气隐下:「我是景姒的舅舅。」

一句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彧完全不以为意,哼了一声:「倚老卖老。」说完,直接大步跨进了星月殿的大门,抬头挺胸大步流星,怎地洋洋得意。

秦臻失笑,往殿中踏进了一步,顿了片刻,又退了出来。

他将景姒从钦南王府的轿子里带回星月殿时,她有些发热,睡意昏沉,嘴里反反覆复念着一人的名字。

「楚彧……」

萧景姒抬眸,望见门口背着光走进来的楚彧,笑着起身。

「你来了。」

好在洪宝德方才便回府了,若是瞧见了萧景姒这般笑,指不定得论一论这奸情之道。

「嗯。」楚彧心情极好,气色也不错,有些忸怩害羞又毫不犹豫地坐在了萧景姒身旁,「你受了风寒,我来给你送些药材。」

送些药材?

刚尾随进殿的菁华忍不住腹诽了,世子爷分明把钦南王府的库房都搬空了好吗?老王爷都在家跳脚了好吗?

萧景姒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楚彧:「外面快下雪了,你冷不冷?」

谁人不知常山世子身子骨不大好,一到入冬,便足不出户,受不得一丝风寒。

自然,若是来见他的阿娆,受寒便不足为惧了,他说:「我一点都不冷。」

方才出钦南王府的时候,是谁因为马车上的炉火烧得不够旺还摔了两个青花瓷的茶杯呢?是谁是谁?菁华不由得沉思了。

楚彧虽说他不冷,萧景姒还是吩咐了紫湘再添一个铜炉,突然想到:「厨房炖了鱼汤,要和我一起喝吗?」

又是鱼?

楚彧面不改色,十分听话:「好。」

菁华上前:「世子。」您不是最嫌鱼腥吗?

紫湘也上前:「主子。」那鱼汤是给杏花的。

楚彧抬眸:「多嘴。」

菁华:「……」

萧景姒看了一眼紫湘:「去端来吧。」

紫湘:「……」

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也是,旁的人没眼力见了。

鱼汤端来了,国师大人爱吃鱼,常山世子只喝汤,窗外冬风大作,屋里气氛静好,烛火慢摇,赤铜的香炉里,青烟袅袅。

「天越发冷了,等过些日子,我送你些畏寒的药材。」萧景姒道。

楚彧眼睛里亮晶晶的,十分欢愉:「好。」还道,「阿娆你送的,我都很喜欢。」

他想,他家阿娆还是很宠爱他的,会怕他冷着,会给他鱼汤喝,还给她求药,对他真的太好太好了,又想到了今早峡谷中,他还……

楚彧越想越荡漾了,那眸中,越发浓郁妖艳。

菁华暗道不好,赶紧走过去,取了披风,盖住了自家世子爷不知何时露出来的尾巴,用腹语提醒了一句:「世子爷,忍住。」

楚彧拢了拢披风,低下头,脸很红很红。

萧景姒见此,怕是他冷着了,便又添了几个炉子。

殿外更夫打更而过,萧景姒问紫湘:「杏花可回来了?」

「又不知跑哪去了?」紫湘笑着打趣了一句,「世子爷你这猫儿,可是十分野,白日里从不见身影,夜里在星月殿睡了一觉,天亮便又寻不着影子。」

楚彧眉头一拧,似是有几分忧虑:「虽如此,它也是最好看的,它身子很暖,」他认真瞧着萧景姒,语气很郑重,「阿娆你要一整夜抱着它睡。」

紫湘默,她何时说到杏花好不好看暖不暖了?还一整夜抱着睡?又不是抱着楚世子睡,他无端紧张个什么。

萧景姒也有些不知所以然。

楚彧有理有据地解释:「你风寒未愈,我怕你冷着,杏花可以御寒。」

「嗯,」萧景姒点头,由衷地夸赞,「杏花身上很暖。」

那当然,为了给国师大人暖榻,世子爷喝了多少发热的药材啊!菁华心里蹭亮,就安静地看着世子爷坐在国师大人身边,给杏花邀完了宠,又闷闷不乐地担忧自个失宠的问题。

他咕哝了一句:「阿娆好像很喜欢杏花。」比喜欢他还多!

萧景姒不曾多想:「嗯,很喜欢。」

楚彧觉得自己失宠了,然后他不欢喜了,把鱼汤全部喝光了,一滴也没给杏花留着。

菁华真心觉得自己看了一出深闺大戏,叫正室与侧室的明争暗斗。

妖王大人,是一只矛盾又爱拈酸吃醋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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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宝德由哥斯拉不说话领养,沈银桑由周生辰呀领养,楚牧由门前大桥下走过一群鸭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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