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义姐 镜里片 3554 字 1个月前

☆、第 63 章

赵紊说完那句莫名其妙后就径直走了,连理都没理贺端风,贺端风的手微微颤抖,灯笼被风吹得晃动,摔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赵郡王!站住!」她转过身想要拦赵紊,可赵紊却大步消失在了拐角,不见了人影。

有两个暗卫从漆黑中出来,伸手拦住贺端风,他们一句话不说,看人的眼神却像是寒天冰凉,让人如入冰窖,贺端风被逼得后退了一步。

赵紊素来都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便连陪伴自己多年的宋竹筠都直接杀了,更何况是贺端风这样没见过多少面的?

他除了十分上心宴卿卿这个妹妹外,也不爱好接触别的女子。宴卿卿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贺端风在他这里什么也不算,最多也就是太子的人。

她这种女人眼界太低,到底是从山里出来的,教得再好没别人懂得礼数,养做宠物或许可以。但若是让她做别的,那就什么都不会了。

太子如果死了,即便不是他害的,别人也只会以为他狼子野心,怕是宴卿卿都会怪罪於他。

当初安西王上京反叛,赵紊也起过心思,只不过他不想让宴卿卿误会,心有犹豫。

最后下了决心,手上已开始准备,心中却也想着解决的方法。后来意外发现太子假死,觉得法子来了,生了别的念头,想要救助太子,之后再做个掌权的摄政王。

要是太子现在出了事,那他这些年就相当於白做,赵紊绝不会让这种功亏一篑的事发生。

曲觅荷那时与二皇子缠绵,闻思轩那孩子就算真是太子的儿子,到时要是被扒出些什么,怕又是一场说不清理还乱的动乱,麻烦。

赵紊的事已经够多,并不想再惹些别的。

狂躁的风仍然在呼啸,连灯笼都滚到了旁侧,贺端风垂眸看着深沉的灰暗与寂静,嘴唇白得吓人。

她弯腰捡起了那已经熄灭的蜡烛,唇似是冷得颤动,却又像在喃喃自语。

……

太子此时尚未睡下,烛光微亮,他正扶住桌椅自己练着走路。门外有小厮叫了声赵郡王,太子眉眼微皱 ,慢慢坐了下来。

门「嘎吱」一声,从外面被守门的小厮推开,赵紊抖了抖身上的雪,走了进来。冷风跟在他后面,却又被厚实的门帘给挡住。

「你来做什么?」太子淡淡问,「孤要歇息了。」

「你到底跟卿卿说了什么?」赵紊直接问,「太子殿下不要忘了是谁救的你。」

太子的手搭在桌上,却没回答:「赵郡王何必执着於要孤同她说了什么?若真有话,同她有事直说又怎样?」

赵紊呵笑一声。

若宴卿卿愿听他的话,他自然会亲自前去。赵紊幼时独自一人来京中做质,与家里人分开,宴卿卿是他宠大的妹妹,他是怎么都不想宴卿卿怨他的。

「孤劝你管好自己,」太子说,「她不支持。」

太子虽不喜宴卿卿劝他的话,但他也知道她就是那样的性子,没怪她但心中也有气。宴将军的女儿,做出此种决定倒也正常。

赵紊想了想,反正太子还活着,他直接去同宴卿卿说清也没什么大不了,指着太子还不如他自己去。

「太子殿下说得也对,到时我直接找她就行,」赵紊应他,「我的人三天后就会到,为防意外,望殿下这几天内练好走路,毕竟不会有人想要个断腿的皇帝。」

历代帝王登基之前少有残缺之身,就算有也瞒得紧紧,绝不会让外人窥探一二,太子要是以那样一副样子出现,效果怕是会打些折扣,指不定会有大臣乱说闲话。

赵紊此言说得直白,同他以前的性子没个差别,可对面的人是太子,倒显得没尊卑。

太子面色微淡,抬头对赵紊说:「孤心中自有打算,赵郡王与其花时间担心这些,不如吩咐好下面人,别出了乱子。」

他是皇宫里出来的太子,先帝精心培养,惯常是好修养,听了赵紊的话,脸色也没什么变化。除了刚才满心怒意说了粗鄙之语,平时行事都有皇家之礼,就算刺耳之语也说得平平淡淡,仿若与熟人交谈般。

「这你倒不用担心,我自是有数。」赵紊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又直言说,「不过太子殿下的医女似乎没什么用,不如换个宫中太医,也好照料,不用太过麻烦。」

「孤的医女孤清楚,宫中太医不熟朕的身体,请来做什么?」他说道,「三天而已,吩咐多加点药就行,不用换。」

太子自醒来以后,身体就一直由贺端风调养,贺老神医开的药也只有她知道。

赵紊康健,没生过危急性命的大病,也不懂这些用花花草草的医术。他倒知道太子身体很差,不过贺端风用的法子都较为缓速,这他就不懂了。

他只知贺端风实在太慢,养了这么多年,太子竟然仍然是行走不便。

赵紊不是好意,但也并非恶意,贺端风方才的话莫名其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以为是太子命她过来的试探之语,这些他都没兴趣管。

但太子三日之后要是还站不起来,到时逼宫时恐怕都不能出现在众人眼前。再说了,他又不是不能走。

闻琉勾结安西王,毒害三皇子等等证据他都已经做足,如果在这出了差错,他恐怕要心生郁结。

只是太子虽面上不说,但心中却警惕於他。贺端风贴身照顾他这么多年,他还是信的。可如果是赵紊请来的太医,那太子就不知道那是什么神魔鬼怪了。

夜晚的院子里暗深幽静,风拍打着雕花门窗,发出呜呜之声,烛光跳动,滚烫的烛泪泣声而下。

太子的脸色没变,却也看得出他不会换。

赵紊心想不过是换个厉害太医,这都不愿意,太子疑心病还真是越来越重了。

以后他即位,恐怕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自己。

不过以太子身体及手上兵卫来看,说是痴心妄想也不为过,赵紊释然。

他和太子总谈不到一起,赵紊不明白太子怎么越来越说不通。

「太子殿下如果要歇息了,那我就先走了。」

赵紊想就算他心思再怎么不纯又怎么样?若没有他,太子恐怕要再等十几年才能回京城!

他觉得没趣,干脆就直接走了。

赵紊来时是径直闯进来,走时也只是一句殿下歇息,我先走了的随便之语。

太子心中知道他想做什么,却又不得不借他势力,他的手搭在桌上,攥成了个拳头。

……

第二天清晨,贺端风同往常样早早起来去了太子房中 ,彷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雪铺满了地,凉意透人心。

太子对贺端风说要加重药效时,贺端风正端着药碗,握住药勺。她试药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微愣,连忙摆头说不行。

「难道公子忘了上次的事?」她把勺放回药碗中,「要您身子骨好或许可以试一试,但现在哪成?」

太子前些日子就因为用药太多昏过一次,整整睡了半个月,把她和那些亲信吓得七魂六魄都快出来。

「但也不是没有效果。」太子说,「要是没有上次那惊险一试,腿怕是现在都动不了。」

贺端风忙摇头说不同意,她要是再加重那药,出了事怎么办?

太子同她道:「三天之内必须有所效用,否则赵紊就要换掉你。」

「砰」的一声,贺端风手中的碗摔落到地上,汤药溅了一地,湿了她罗裙边角。

她脸色惨白,跪在地上道:「公子的身体我最了解,旁人医术再高明,摸清您的底子也要费许多时间。

我是跟着您出来的,即便您赶我走我也不走。」

贺端风忽然后悔昨天冲动之下去找了赵紊,她怕赵紊已经把她的话都跟太子说了。

「我对您绝无二心!」她的膝盖有些疼,却仍然朝太子磕头,「请公子不要换掉我。」

太子见她这激烈的反应,不由愣了一下,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怎么绝无二心都说出来了?

「起来吧,没准备换别人,孤给拒了。」太子叹声说,「但这药必须要有点效果,现在扶着东西能走,只是时常无力撑不久,换种药说不定会有奇效。」

贺端风身子差点脱力,她抬头望着太子,没见他脸上有怒意,她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气。

赵紊应该没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