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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宫阙 荔箫 1215 字 1个月前

皇帝阖上眼睛,静了须臾,淡漠开口:“告诉宁沅,在陕甘一带择处封地给他,让他即刻就藩,无事不得回京。”

“父皇!”宁汜还要争辩,夏云姒一记眼风扫过去,宫人即刻会意,毕恭毕敬地将皇次子“请离”。

夏云姒暗自舒气。皇次子的事,至此差不多就算是了了。

他去就藩,他的养母燕妃自要留在宫中,既是“颐养天年”,也是个牵制他的质子。

至於封地选在哪儿,既然交到了宁沅手中,宁沅自会权衡得当,选一处他闹不起事情的地方。

而若他冥顽不灵,日后还是闹出什么事端,也就怪不得宁沅了。太平盛世里,藩王想动摇帝位原也没那么容易。

夏云姒只盼他不会那样做。

依着今天的情形,她若想劝皇帝与这个儿子恩断义绝,也未必办不到。会愿意为他开几句口,不过是顾及姐姐的在天之灵。

姐姐是那样良善的人,不会愿意看到庶子下场凄惨,她便也愿意多给他一次机会,保他荣华富贵。

况且她也觉得,这些事是真的该当了结了,不必、也不该再延续一代。

此后的几日,行宫一片消沉。

皇帝的病情反反覆复,情形好时尚能撑着精神看一看奏章,不好时便神志昏聩,记忆乱七八糟,喜怒更是无常。

御前的每一个人都噤若寒蝉,侍奉得小心翼翼,仍是难免触怒圣颜。

终有一日,皇帝疑神疑鬼之下下令将几名宫女杖毙,夏云姒无声地避出去,拦了樊应德:“樊公公,罢了。”

樊应德冲疑地看她,她摇头叹息:“皇上素来不是爱草菅人命的人,公公亦不是。如今既知皇上是因生病的缘故下的这旨,又何必让他、让自己背上这许多人命?”

说着她看看那几名宫女,又道:“姑且不让她们在皇上跟前露脸就是了。依皇上现在的情形,过些时日未必还会记得这事。”

樊应德几番犹豫之后终是应了,夏云姒淡泊垂眸,转身折回寝殿。

他继续责罚宫人吧,她盼着这样的事再来几次。再来几次,御前的人就都在她麾下了。

他便这样在反覆无常里一直捱到了夏末。在一个神思尚算清醒的日子里,他唤了人来:“去,传朝臣们来。朕要传旨,禅位太子。”

语中,只有让人唏嘘的哀伤。

他终於放弃了。这许久的反覆之后,他终是意识到了自己无法病愈,也再也料理不得朝政。

夏云姒放下手里的书,紧锁着秀眉坐到他床边:“皇上又说这个。”

他面无波澜地叹息:“朕必须这么做。这事朝务,你什么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