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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这般的论断,属大不敬,从前群臣轻视少帝,或还敢私下议论几声,如今随他权柄在手,渐渐树威,谁人还敢说出口,最多也就是私心所想罢了。何况君主之心,又岂是臣下所能体会的到的。不过,纵观朝廷此前的数位中心人物:摄政王远离朝堂,如一轮曜日忽然当空消失,实情到底如何,人人讳莫如深,无人胆敢谈论半句。兰荣身败名裂,下场可悲,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未免仍叫人唏嘘。对比之下,贤王历武帝、明帝、少帝三朝,享有极大尊荣之余,也非无为,却善始善终,真正可谓是福厚圆满,叫人羡慕。

傍晚,姜含元来到贤王府,呈上准备的谢礼,贤王问束慎徽的伤情。

“他已无大碍。皇伯父送去的药材收到了,功效不小,他很是感激。路途遥远,他不能亲自道谢,叮嘱我,务必代他转达谢意。”

“多谢皇伯父的厚爱。”

姜含元说完起身,走到贤王面前,深深拜谢。

贤王叫她起来:“他伤情无碍,便是最大的好事。”

姜含元含笑应:“正是如此。”

贤王沉默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姜含元便静立等待。片刻后,听到他喃喃地道:“我记得他少年时的志向……如今再无羁绊,能做想做之事,於他而言,是件幸事……”

他仿佛是在和她对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口中称幸,神色却似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淡淡的怅然。

“皇伯父所言极是。”姜含元再次应道。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带笑的责备语声。

姜含元转头,见是老王妃来了。她面上带笑,走了过来。

“如今北境安宁,将士凯旋,君臣同心,你本最担心的谨美的伤情,也无碍了,件件都是好事。还有一件最大的喜事,你空忙了大半辈子,从前天天盼着能有今日,如今终於成真,往后一身轻了,不去庆贺,反而要含元听你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