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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写得不怎样,但鉴赏力还是有几分的,那曾教她读书的长史便是个书法好手,把她教出来后,就成了俗称的眼高手低。

这个用作新房的繁祉院,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新开垦的味道,书房也是如此。一看就是新置出来的,书也都很新,但种类倒算齐全,也有她想要的帖。

她看中了一幅碑帖,内容看着像是为一位德高望重的去世的官员作的墓志铭,没有署名,不知何来,但字是铁画银钩,笔势飘逸,越看越是喜欢,於是取了,带回到寝堂,将案上的烛台燃得亮光光的,专心致志临帖。许久没握笔了,手感凝涩,握这三寸笔杆,竟比握刀不知要艰难了多少。慢慢写了两页,好容易刚有点进入状态,自觉出来的字也仿得不错了,颇为满意,正欣赏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外叩门。

她以为是侍女要来问她宵夜,喊:“不饿,不必替我准备宵夜——”

叩门声停了,但很快,又响了起来。

“是我。”一道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

姜含元停住,扭脸望向门的方向,颇觉扫兴,片刻前的心情全都没了。

是他?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明早大朝议,今夜要在皇宫过夜吗?

她只好起身,看了眼桌案,又回来,飞快地先收了字帖等物,拿册别的书给挡了,这才过去开门。

束慎徽入了房,关门,慢慢地转过了身。

姜含元也没问他怎突然回了,只点了点头,说了句我去睡了,便要朝那美人榻走去,却听他叫住了自己:“姜氏!”

姜含元停了下来,望过去。

他朝她走了几步过来,却又仿佛犹疑了下,停住了。

“适才我进来,听张宝说,今日你的信全都送完了?”他道,是搭讪的语气。

姜含元嗯了声。

“实在是辛苦你了。青木营里的兵卒,想必对你十分拥戴。”

“殿下若是有话,直说便是。”

用不着顾左右而言他,给她送戴高帽。

他微微咳了一声,“是这样的……再过些天,便是贤王老王妃的寿日,到时候,贤王府会替老王妃办个寿宴,以表庆贺。我知你不喜应酬,别的关系不去也罢,但贤王是皇伯父,老王妃也一向亲厚,所以到时候你若能去,最好去一趟。”

“明白了。”姜含元答,“到时候我会去。”

他朝她露出笑容:“多谢体谅。”

姜含元颔首,转身要去。

“姜氏!”他又叫住了她。

他终於好似下了决心,“你知温节温家吗?”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