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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郑启铭他们一家人不出现,江婉瑜现在的心理状态应该还不错,她已经开始慢慢提起她和郑启铭的过往了。

但有的人就是那么阴魂不散,像是深渊里长出的荆枣,不想着自己怎么见到阳光,而是想着拖更多的人跟他们一起掉到深渊里去。

今天进谘询室之前江婉瑜的手机突然响了,陌生电话号码,江婉瑜管着公司,有陌生电话自然不可能不接,只是她没想到会隔着电话,时隔17年再次听见那个噩梦一样的声音。

17年前的录像江婉瑜只看过一次,但一次足以刻骨铭心,每每午夜梦魇,都是相同的声音。

这17年来江婉瑜一直努力地做一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一直强压着那些噩梦避免自己想起来,但今天这一通电话,她努力做的心理防线全面崩塌。她像是疯了一样打碎了卢医生屋里的花瓶,要不是卢医生拦着她差点割腕。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郑蕤靠在沙发里疲惫地揉着眉心,手里拿着沪市那家医院的心理科的简介,卢医生依然建议他妈妈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接受心理治疗,作为江婉瑜唯一的亲属,郑蕤也需要陪同。

江婉瑜吃了安眠药已经睡着了,郑蕤和肖寒守在客厅里,肖寒挺担心地看着郑蕤颈边的一长条结痂的抓痕:“蕤总,阿姨现在这个状况等不到咱们高考结束了吧?”

肖寒会在郑蕤家,是因为江婉瑜在严重的时候会把郑蕤误认为是郑启铭,还会动手,好的时候又怕郑蕤抛下她,肖寒也算是郑家的熟客了,连阿姨都认识他,这个时候叫他来帮忙比别人都合适。

郑蕤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客厅里冷白色的灯光照在浅驼色的沙发上,哪怕地上的米色毛毯都没能让屋子显得更加,跟每一个平常一样,空旷的让人感到孤独。

今天夜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哪怕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在家里。

郑蕤靠在沙发里沉默着,卢医生跟他聊了很多,他从来不知道他妈妈最近常常会接到郑启铭的电话,也不知道江婉瑜独自回家的时候会看见门口的恐吓信和被画得很阴暗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一对狗男女,一个想用虚伪的“真心”来骗江婉瑜的钱,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想要毁掉江婉瑜。

江婉瑜都自己默默抗下来了。

郑蕤看向江婉瑜卧室的方向,那扇白色的门永远都关着,但哪怕她是个并不那么温暖的母亲,郑蕤也不能让她孤零零地独自一个人去沪市治疗。

夜里1点多,郑蕤翻着网页上沪市那边的心理教授方教授的简介,在一团乱麻里的思绪里,突然就有点想念他的小姑娘。

想到小姑娘下午在人面前像个奶凶的小老虎似的放狠话的样子,郑蕤绷了一晚上的脸色终於有些变化,嘴角缓缓动了一下。

“郑蕤他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不行的,一会儿不见就浑身难受!”

他神色温柔地想,还真让小姑娘说准了,真就是喜欢得不行不行的,一会儿不见就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