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 / 2)

宗亲家的小娘子 荔箫 2622 字 1个月前

叶蝉定睛一瞧,差点把下巴砸地上:“这不是父皇的吗?!”

“对啊,他没抢着啊。”谢冲一脸得意,“没抢着,我就扣下了。”

叶蝉又问那你的冠呢?谢冲说让父皇扣下了。

叶蝉:“……”

她腹诽了半天你们俩真是童心未泯,结果到了第二天,这童心就把她也卷了进去。

——早些时候,她不是挑了尚服局送来的新绣样给家人做东西吗?给谢冲和孩子们做的都是贴身之物,但在皇帝面前她是儿媳,做太贴身的东西就不太合适了。

所以,叶蝉仗着自己的绣工好,把那飞龙在天的绣样绣成了屏风大小。绣完后又交给尚工局做成屏风,故而到现在才做好。

叶蝉对这作品很满意,想着也有日子没去紫宸殿磕头了,便让宫人抬着,亲自去了一趟。

然后她便见皇帝冷着张脸就说:“呵,抢了朕的玉冠,就拿个屏风来换?”

“……”叶蝉闷了闷,气不忿儿地呢喃道,“您不是也扣了他的吗……”

“?”皇帝顿时锁眉,“你再说一遍?”

“儿臣不敢。”叶蝉认错认得特别快,又低眉顺眼福身说,“这屏风是儿臣亲手绣的,早就开始做了,和他可没关系!父皇与他的账,和他另算便好!”

“……你倒是刚正不阿。”皇帝挑着眉,说完就绷不住了,扑哧一笑,摆了摆手让宫人去接那屏风,“别往库里收,摆寝殿里去,把殿门口的那屏风收了。”

傅茂川赶忙示意手下上前去接。两名宦官抬着屏风经过御座,皇帝扫了眼,由衷地赞道:“手艺倒真好,你有心了。”

“父皇喜欢就好。”叶蝉又福了福,望着皇帝问,“儿臣听闻陛下前些日子总是精神不济,近来可好些了?”

皇帝苦笑:“也未见得好些,不过日日昏沉,竟也有些习惯了。你和谢冲不必担心,朕这不是大病,还有御医时时盯着,没事。”

这话皇帝说着轻松,叶蝉听着却真没法不担心。她斟酌了会儿,上前了两步,小声道:“这依症状看,倒真不是大病。但正因为不是大病,才更不该这么一直拖着不好。父皇这都好些时日了,儿臣觉得许是御医有些……无能?父皇何不宣旁的太医看看?”

皇帝嗤声一笑,又打趣说:“送个屏风,你就想把朕的御医换了?”

叶蝉却笑不出,紧锁着秀眉道:“父皇,儿臣是当真的,咱总不能小病拖成大病。又何必计较是御医还是普通的太医?能医好病才是要紧的。”

对皇帝的病,她和谢冲都是真的担心,而且越拖越觉得担心。

但皇帝摇了摇头:“御医都是太医中医书高明者,寻常太医比不了他们。诚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朕想着,当下至少维持得尚可,不见加重。若让太医试别的方子,反倒加重了病情,会更误事。”

他这么说,叶蝉便也不好再劝了。想想倒是也有道理,俗话说是药三分毒,皇帝这把年纪了,让他多试几种方子,可比年轻人更伤身体。御医或许心存顾虑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这对皇帝而言也未必就不好。

转眼间,又过了一道年关。上元节后洛安城开始逐渐转暖,但边关还寒冷着,将士们都爱在傍晚时喝碗热酒驱寒。

卓宁的酒量一直不算太好,先前试着练也没练出来,反倒因为喝得大醉耍了酒疯,被押出去赏了顿军棍。

所以他现下放弃练酒量的事了,驱寒也是喝两口就把酒碗放了下来,然后搓着手回到了自己帐中。

他在帐子里读了会儿兵书,前两日被派出去巡查的文林策马赶了回来。文林先去主帐禀了话,然后就来找他,从怀中取出本书,信手向他一抛:“喏,你要的。”

卓宁赶忙接住,文林口中吐着白气,大刺刺地直接往他床上一坐:“还是你这儿舒服,好歹有张像样的床。”

寻常的士兵哪能个个都有这样的待遇?卓宁进了军营就有个官职,衣食住行都要好些,真是羡煞旁人。

卓宁拿着了书便高兴,边翻着边感激道:“今天床给你睡……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碗热酒去!”

文林:“……”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卓宁半天,待得卓宁端着热气腾腾的酒碗递给他,他终於忍不住道:“这书让你这么高兴?我就不懂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爱看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这书的销路倒是真广,不然不会连这偏远的边关都有的卖。可是,销路再好的风花雪月它也只是风花雪月啊?文林回来时闲得没事翻了翻,怎么都提不起兴致,而且这作者的笔名也特别奇怪,叫什么……是个大大?

听他这么问,卓宁双颊一红。文林看他这副模样,想了想就懂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

卓宁没吭声,文林哈哈一笑:“那我就明白了。放心,我不笑你,咱来从军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你读读这些寄情也正常得很。”

然后他又很好奇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那姑娘哪里人啊?干什么的?长什么样啊?漂亮吗?”

“……”卓宁捧着书闷了闷,“她是写这书的。”

“噗——”文林一口热酒喷了一地,嘴上还挂着酒渍他也顾不上抹,就一脸诧异地打量起卓宁来,“写、写这书的?!你知道这人多有名吗?我妹妹和嫂嫂都爱看。你、你认识她?!”

卓宁点点头:“还算熟。不过,也有日子不联系了。”

他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更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住在什么地方。

到了军中之后,偶尔看一看她的新书,就是他与她仅剩的联系了。虽然这联系只是单方面的,她不可能知道,可他心里还是高兴。

文林愈发讶然,再度追问:“那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能着书的女人可不多。她是不是……才华惊人?满腹经纶?”

“……”也没有吧。

卓宁不知怎么回答他这问题,思量了半天,怅然一笑:“她是个……特别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