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这热情开放的国度,最让席咏晴无法习惯的是,身旁不时有一些无聊的男子向她示好。
他们有的会对她吹起调情的口哨,有的则是对她笑得别有深意,华璟晔不禁妒火中烧,索性把她揽进怀里,不让别的男人窥觑她。
在他温暖的包围下,她着实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心跳自他的胸臆传来,听着他的律动,她不禁深深为此着迷。
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不久,两人在闻到一股香浓的气息后,发觉到自己已饥肠辘辘。
「要不要吃些东西?」他低头询问她的意见。
「现在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她瞥了眼腕上的表道。
「不,现在才正是午餐时间。」他笑答,随后又开口道:「西班牙人习惯在下午两点到四点这段时间享用午餐。」
闻言,她有些诧异。
「那是我们的下午茶时间耶!」
「那我们就当喝下午茶吧!」他轻轻地揉抚着她的发丝,宠溺的意味十分浓厚。
接着,他们来到了一家餐馆,华璟晔让席咏晴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随后落坐。
席咏晴好奇的环顾着四周的摆设,她发现这里的餐馆似乎都会在墙壁上挂着生火腿,挺有趣的。
「要不要嚐嚐这里的Tapas?是当天特制的喔!」
「嗯。」
「我再点些炸花枝圈、炸鱼、烤马铃薯块、章鱼沙拉,炸鳕鱼子、鲔鱼沙拉、洋芋蛋沙拉、马铃薯烘蛋,这些都蛮好吃的。」
「我想再单点一些面包。」
她听说这里的面包有着独特的风味,值得嚐一嚐。
「没问题,我再点一瓶红酒,你等我一下。」
迳自走到Bar前,他用着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点餐。
听着他嘴里流泄而出的流利西语,席咏晴充满惊喜,想不到他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另一面。
下意识地,她想发掘更多的他。
待他再度踅回来时,发现席咏晴止用仰慕的神情望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沾到什么吗?」他朝脸上摸着。
「没有,只是觉得你有很多我不晓得的地方。」她发现他像是一座宝山一样,可以让她不断的挖掘。
「那你喜欢这些发现吗?」重要的是这些发现究竟能不能吸引她!
「还不错。」她语多保留地答道。事实上,她喜欢得不得了。
「等你发现我有许多优点时,你就会深深被我吸引。」他的瞳眸在瞬间转炽的回应。
对於他过度热切的神情,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此时服务生正好上菜,暂时替她的尴尬解了围。
热腾腾的餐点上桌后,席咏晴感到食指大动,顾不得方才的怪异气氛,她迫不及待地先开动。
「吃慢点。」他注视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也吃啊,这章鱼沙拉味道棒极了。」她边吃边道。
闻言,他也开始动手将桌上的餐点一一送进嘴里。
「这个Tapas好咸!」她的蛾眉浅蹙,对於这Tapas的口味似乎有些排斥。
「这是要配着啤酒吃的,所以会比较咸,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改嚐马铃薯烘蛋吧!」他将马铃薯烘蛋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嚐嚐。
他对她真的很好,一股感动流泄而过,遇上他,是上天赏赐她的,她真的好幸福。
「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华璟晔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我很幸运、很幸福。」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她,他从来不掩饰对她的爱意,只是她一直没给予相同的回报,对他,她总是感到过意不去。
闻言,他温柔一笑,能让她有所感,他真的很开心,但那还不够,他要的是她的爱。也许他贪心了点,但相信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对爱都有着相同的执着,每个人都期望自己所爱的人也能深爱着自己。
「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因为有我在。」
他的话,让她怔愣住。
是啊,他愿意一辈子宠她、爱她,有什么承诺会比这更吸引人的呢?
「我知道。」暂时她还追不上他爱她的脚步,但她答应他会努力。
「快吃吧!」见食物都要凉了,他催促着。「吃完后,我带你到马德里的跳蚤市场看看。」
「嗯。」对於他安排的行程,她迫不及待的想去大开眼界。
***
「哇!这里真是什么都卖耶!」席咏晴像个好奇的孩子,边走边看,然后东摸摸、西碰碰的。
「很意外吧!」他料准了她会喜欢,才计画来此的。
倏地,一阵口哨声在两人耳边响起,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什么?」她问。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牵起她的手,他们一同穿过人群,来到了一摊贩卖怪异造型的首饰摊的。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要送我吗?」她想向他要个礼物,因为她喜欢享受他的尊宠。
「没问题。」
最后,她选了一串富有古欧洲风格的项链,他轻轻地拨开她颈项上的发丝,替她戴上项链,瞬间她的心跳狂飙,感到莫名的紧张。
替她戴好项链后,他轻轻地在她的后颈印上一吻,双臂圈上她的腰,在心中祈祷时间能就此停格。
她缓缓闭上双眼,感受他唇上传来的温度,原本冰封的心,正为他一寸寸地融化,心中那面高墙也应声崩塌。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於放开她,他牵着她的手,继续逛着跳蚤市场。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七点钟,席咏晴抬头望向微亮的天际,意外发现这里的白天似乎很长。
「天还亮着耶!」她道。
「是啊,离真正的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你对西班牙似乎懂得不少。」
「以前游学时来过,我在大学有选修过西话。」
「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有些期待。」对他,她倍感兴趣。
「很快你就会知道全部的我了。」他隐含笑意的说。
***
该说是她的运气好吗?
她之前想见识一下西班牙奔牛节的盛况,而他们的行程正好赶上,让她直呼幸运。
这个属於圣佛明节的重头戏,在西元一五九一年就已经开始了,每年均聚集了上百万人共襄盛举,场面盛大,热闹非凡。
他们带着期待的心情来到这个热闹的城镇,首先市政厅广场发出火箭炮来揭开序幕,然后是一连七天的疯狂庆典,在这期间包括音乐活动、艺文活动、露天舞会等等,民众都可以通宵达旦的开心狂欢。
「我等不及了。」席咏晴兴奋地道。
大家都围在主办单位设立的栅栏后,但仍有些人打算下场让牛追着跑,好试试自己的勇气。
「别急,就快来了,你听。」他要她听听远方传来的一阵骚动,果然,很快地一群身着红白色领巾和衬衫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冲过,接续在后头的是一群热血沸腾的牛只。
「哇!好棒啊!」从未见过如此刺激的场面,席咏晴忍不住惊呼。
就在人潮的推挤之下,他们虽紧握着彼此的手,但最后他们还是被挤得分散开来。
席咏晴渐渐地被往前推进,华璟晔则在人群中搜寻着她的身影。
「乐云……」他心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听到他的呼唤,但她却无法回应,她感到身体被挤得快炸开来了,十分痛苦。她索性闭上双眼:心里直安慰着自己,应该没事,但突如其来的一个向前倾倒的动作,叫她急忙张开眼来。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从栅栏外被推进来,但她十分清楚自己遇上大麻烦,眼见另一波牛群正朝着她的方向奔来,她的肾上腺不受控制的加速分泌,恐惧瞬时盈满她的心头。
「不要!」她双手抱头,失声地大喊着,心里的恐惧攀升,可在那一瞬间她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害怕再也没机会感受丈夫的柔情蜜意。
突然,一双既熟悉又温暖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一股熟悉的气息瞬时将她紧紧包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认得这个怀抱,也认得这股暖意,是他,是最爱她的他!
华璟晔不顾一切地越过栅栏,直直向她奔去,心心念念只想保护她。
即将失去她的恐惧感,让他几乎要停止心跳死去。
半晌后,那骇人的喧嚣远去,席咏晴感觉到四周彷佛静了下来,只有他紧紧包覆她的温暖。
席咏晴依偎在华璟晔的怀里,那嘤嘤的啜泣声在恐惧过去后,逐渐变得大声。
「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但她就是认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轻轻地推开她,将食指抵在她粉嫩的唇办上,拒绝她再道歉。
她的眼泪仍是扑簌簌的直流,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歉疚。
「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别说对不起。」隐忍着刚刚为救她而受伤的痛楚,他仍不忘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都是我不好……」她泪流满腮,不断地自责。
「是我的错,我要是拉紧你的手,你就不会受惊了。」他懊悔着自己的疏失,让她饱受这般折磨。
尽管这一切是如此令人心惊,但他相信这是一个美丽的安排,即使他得受疼痛的折磨好一阵子,但至少他已经攻占她心中的一隅,这十分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