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四皇子在被禁足之前曾帮着景宣帝管理过六部,处理过朝政,熟悉朝堂上的一切,笼络了一大批的朝中大臣和人手爲他所用,他也一直深受景宣帝的宠爱,以爲在将来景宣帝驾崩之后,他一定能顺顺利利坐上那个位置,爲此,他付出了诸多的努力,做足了各种准备,就只等着景宣帝有遭一日一命呜呼之后,他就能明正严肃地登基了。

殊不知千算万算,他算到了所有的一切,还是漏算了一点,景宣帝可以允许他管理六部,处理朝政,宠爱他,给他相应的权利,但是绝不会允许他觊觎他的皇位,这是一个身爲帝王之人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四皇子暗中谋划的一些事情终究传到了景宣帝的耳中,景宣帝得知消息后大爲震怒,找了个借口就把他禁足了,将他关在四皇子府中,派了人去看守四皇子府,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让他变成了睁眼瞎和聋子,外面的人也只能进不能出,以爲这样就能阻止他,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当然,最开始被关起来的时候,四皇子确实很气馁,很頽丧,无法接受他被关起来成爲了阶下囚的事实,要知道他明明前一天还意气风发,受人追捧,追随者无数,一呼百应,马上就能登上皇位的架势,结果转眼他就被打落下了尘埃,落难的凤凰不如鶏,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个人都可以踩他一脚,这是让他无法接受,又气又恨的事情。

不过四皇子幷没有頽丧多久,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困难的处境反而更大的激发了他的野心,景宣帝不想把皇位给他,他就自己去争取,不管用啥子法子,花费多大的代价,那个位置都要是他的。

在被禁足之前,四皇子爲了皇位早就已经做好了许多的准备,就比如说他的四皇子府里,曾经借着修建花园的借口修过一条通往外界的暗道,景宣帝以爲把他关起来,派重兵在四皇子府外把守,他就没办法与外界联系了。

实际上景宣帝大错特错了!

四皇子哪怕被关起来,也能通过暗道与外界联系,幷且因爲被禁足了之后,众人都以爲他无法翻身了,关注他的人就少了,他反而更好利用这个机会,在暗中迅速的谋划自己的图谋,笼络爲他所用的人才,培养爲他卖命的死士,获取各种情报和消息,竟比在外面操持朝政的时候更如鱼得水,迅速地把势力发展了起来,然后就只等一个翻身的有利机会了。

而这个机会没让四皇子等太久,景宣帝因旧病复发起不来床了,二皇子那个蠢货被推到了台面上,以前二皇子在外面装成那副风流的模样,还以爲他真几把刷子,结果确是个没多少脑子的真蠢货,三两下就把自己搞下去了。

景宣帝病得快要死了,等着神医施大夫进宫救命,四皇子觉得时机成熟了,先是派了死士出去截杀施神医和五皇子,施神医和五皇子下落不明,景宣帝就只有等死的命,霍远行不得不带兵出京去找他们,这一切都在四皇子的预料之中。

如今宫中空虚,四皇子大感他的机会来了,趁着霍远行带兵一走,他跟属下幕僚在几日以内商量好了对策,迅速发动了逼宫。

当天夜里,大火先是从皇宫的西门烧起来的,宫里一早就安排了人接应,趁着宫里的人忙着到西门救火,四皇子带着人就从东门攻了进去,里面的守卫有一些本来就是他的人,配合他迅速清理了异己,一路直奔景宣帝的寝宫而去。

四皇子一身金黄色的盔甲,手里拿着他的宝剑,身后跟随着一大队人马,前面有投靠他的守卫开路,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到了景宣帝的寝宫。

外面守着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叛变的叛变,宫女太监连滚带爬地奔进了寝宫,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叫着道:「皇上,皇上,四皇子谋反了。 」

「皇上,皇上,该怎么办啊?」大太监六神无主地哭求着。

景宣帝从龙床上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年轻高大男子走进来,屋里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身上,犹如形成了一圈光晕,金光闪闪,气势恢宏。

「父皇,别来无恙!」四皇子大踏步走进景宣帝的寝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床上起不来身的景宣帝。

「孽,孽障!」景宣帝气怒地骂道。

四皇子脚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直到走到龙床前才停下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的景宣帝,嘲讽地道:「父皇,你老了,病得这么重,就快要死了,什么也做不了,该退位让贤了。」

「孽,孽障,你休想!」景宣帝挣扎着駡道。

「休想?」四皇子不悦地挑了挑眉,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只是一个病得爬不起来的将死之人,我要杀了你易如反掌,不管你答不答应,那个位置冲早都会是我的,你还嘴硬个什么了?」

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四皇子伸手在景宣帝瘦削的脸上嫌弃地拍了拍,啪啪啪的响声在整个大殿里回响,听得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都深深地低下了头,身子跟着瑟瑟发抖。

「你看看你,瘦得就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了,早晚都要死了,还是早点儿听话的写下禅位诏书,免得受皮肉之苦!」四皇子威胁道。

景宣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他呸了一口,偏过头去不理会他,死咬着牙关不说话,不答应他的威逼。

四皇子带笑的脸上透出一抹杀意,刷地一声抽出身上的宝剑,直指向景宣帝的胸口,「我看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爲我不敢杀你,杀了你我明天就登基称帝,你一样挡不了我的路!」

这边四皇子的话刚一落地,躺在床上的景宣帝就嗤嗤地笑了起来,笑得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受不住大声咳嗽起来,他咳嗽得很厉害,咳满脸通红,喘不过气,嘴角都渗出了血丝,才气喘吁吁地道:「你杀了朕,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一样名不正言不顺,你要是想一辈子都背负着弑君杀父的罪名,遭天下人耻笑的话,你就尽管来!朕在黄泉路上看着你!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你给我停下来,不许笑!」四皇子气急败坏地朝景宣帝怒吼,手中拿着的剑也跟着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剑插入景宣帝的胸口,然而他不是不敢杀了景宣帝,他就是如同景宣帝说的那样害怕背负駡名,所以才容忍他活着,才要留他一命,逼他写下禅位诏书,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称帝。

景宣帝没有受他的胁迫,一直畅快地大笑着,直到他笑够了,笑累了,再也笑不下去了,才终於停了下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蔑地看着四皇子。

哪怕景宣帝现在躺在床上病得要死了,明明虚弱得不能再虚弱了,但他以他身爲帝王的霸气眼神轻蔑地看着四皇子之时,竟让原本得意洋洋的四皇子从内心里生出一股自惭形秽之感来。

这样的感觉让四皇子气急败坏,怒火中烧,他努力地想要压下心中的火气,可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直到他身边的一个谋士站上来,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话之后,这样的感觉才好了一些,他才终於从暴走的边缘冷静下来,转过身去看向躺着的景宣帝,脸上露出恶毒又残忍的笑容,冷冷地道:「你不肯写禅位诏书给我是吧?既然如此,你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儿子够多吗?那我就把你所有的儿子女儿妃嫔全都抓起来,每隔一个时辰杀一人,直到你同意写下禅位诏书为止!」

「你,你这个畜生,你没有人性,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帝王,朕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你的。」景宣帝用尽自己的全力破口大駡,然而他的咒駡和愤怒幷不能阻止四皇子,四皇子终究还是下命让人去抓人了。

四皇子噙着得意地笑在龙床前面坐下来,看着景宣帝道:「你不要着急,你很快就能跟你的儿子们见面了,忘了告诉你,在我进宫之前,我就已经派出了几路人马去抓你的那些儿子和一些重要的大臣,想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汇集在一起,听候我的发落了,这感觉可真爽啊!先让我体会了一把当帝王的快感!」

「你,你这个畜生,孽障,你大逆不道,不得好死」

四皇子毫不在意地掏掏耳朵,懒洋洋地道:「你駡吧,尽情的駡,很快你就要闭嘴了!」

武安侯府崇安堂,守在外间的碧荷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了皇宫方向发出来的巨大动静,她迅速地睁开眼,凭借经验很快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翻身爬起来直奔进内室去叫醒睡梦中的宁如玉,急切地道:「夫人,宫里好像出事了。」

宁如玉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听了碧荷的话,瞬间醒了大半,急忙拉着碧荷道:「出什么事了?」

「皇宫那边起了大火,听动静好像打起来了,如果奴婢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逼宫谋反了。」碧荷飞快地把自己的推断说完,简单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宁如玉此刻也已经完全清醒了,飞快地思索了一下,道:「二皇子闭门思过,三皇子只管读书着学,四皇子被禁足,五皇子去接施神医下落不明,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逼宫谋反?」

对於这个问题,碧荷也是一头雾水,现在从皇宫那边传过来的动静和形势判断就是有人逼宫造反了,但是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们事先也没有得到消息,对外面的情势不够了解。

碧荷把宁如玉从床上扶起来,又拿了衣裳来给她穿上,正收拾着,外面传来侍卫赵兴的声音,「夫人,夫人,夫人醒了没有?」

赵兴就站在外面,不好进内室里来,宁如玉眼神问道:「赵侍卫,我已经醒了,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四皇子带人逼宫造反了。」赵兴飞快地道:「我已经把府中的侍卫都已经调集了起来,在府中前后左右都安排了人手,以防有人在今夜趁机作乱。」

「好,去把府里的人全都叫起来,各处都警醒一些,发生情况及时来报!」宁如玉吩咐道。

「是。」赵兴答应一声,刚要离去,又有人飞快地从前院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急切地道:「不好了,不好了,赵侍卫,有一队不明人马从前面赶了过来,把我们侯府给团团围住了,他们气势汹汹,要闯进来。」

「快,快去把他们拦住,快走!」赵兴也顾不得跟房里的宁如玉再多说什么,拉起来报信的人就调头往回去。

宁如玉在内室里已经听到了外面的情况,对碧荷道:「去把红珠、红翠、碧莲、陈嬷嬷她们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