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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分寸。”

谢征打断谢忠的话,最后看了一眼樊长玉沐着霞光的背影,转身离去。

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极长,倒伏於这万千霞光之下,愈显茕茕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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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长玉进了小院,便听一房门半开的屋内传出嘈杂话音。

“老子不喝这苦得吐胆汁的药,给老子拿酒来!”

“朱将军,您莫要为难小的,您一身旧疾,大夫千叮万嘱了,切莫沾酒。”

“我滴个亲娘哎,老子被关了十七年,再不尝尝那烧刀子是个啥滋味,这舌头都快生锈了!”

樊长玉走近,从半开的房门往里瞧去,只见一方脸大胡子靠坐在床头,一名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立在床边,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樊长玉站的地方有些挡光,叫里边的人注意到了她。

那方脸大胡子扭头往外一看,倏地眼眶一红,不确定般唤了她一声:“丽华妹子?”

樊长玉并不认识他口中所唤之人,站在门边没动,也没应声。

倒是对方仔细打量她一番后,忽而改了口:“不对,这眉眼不像丽华……丽华也不在人世了……”

他似欣喜又似难过,几乎不敢相认,颤抖着嗓音问:“你……是长玉吧?”

樊长玉一听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又想到谢征先前进京的目的,以及今日突然说要带自己来见一个人,便猜测这人应当是自己外祖父麾下旧部,一时心中也难掩激动和伤怀。

她推门进去道:“您认得我?不知您是……”

对方几乎掩面而泣,粗声哽咽道:“苍天有眼呐!竟让我老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孟将军的后人!”

十七年的冤屈和死别,饶是朱有常堂堂七尺男儿,再见故人之女,也不禁泣不成声,他望着樊长玉道:“我是你朱叔叔,十四岁在你外祖父麾下从军,从一马前卒做到振虎校尉,你母亲也是我半个妹子。”

真正得知这人是自己爹娘故人,樊长玉心中激动无以复加,可站的近了,发现朱有常掩在被下的两条腿,隆起的弧度太过单薄,根本不像一个成年男子的腿应有的大小。

她只觉一下子喉头涩然,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道:“朱叔叔,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的腿……又是怎么弄的?”

朱有常亦是满面沉痛,他愤声道:“孟将军运粮之失,乃是魏严那狗贼构陷的!至於我这双废腿……”

他说着拍了拍掩在薄被下的单薄腿骨,故作不在意般苦笑着道:“是当年在罗城战场上伤的,不提也罢。这十几年来毫无知觉,倒省了我在牢里的痛楚。”

樊长玉想到先前在门口处,谢征的人说的朱有常的腿已医不好了,便觉得难过。

她问:“魏严关了你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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