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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有超出常人的稳重,不争取,不挽留,不擅表达爱与赞许。

他不爱说,只是做。

所有人都羡慕他身上的衣服永远是最新款,连笔尖都可以用定制的,殊不知他从没有过一笔可以自己支配的零花钱,管家将钱寄存在学校的店里,他每一笔或吃或用的开销,都会生成周报抄送到祖父母的手中。

他几乎活在监视之下,他没有一刻可以在关怀里畅快地呼吸,为所欲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豪门子弟都被泡在溺爱里长大,他却已经觉得感受不到爱是人生常态,在他身边,连陪伴和温情都缺失。

甚至连爱人的能力都在消磨中被时光一寸一寸地夺走。

那一年高考,他几乎算是考了满分,断层一般地甩开了第二名,学校庆祝宴的采访上,记者问优秀考生:“对你们来说,家是怎样一般的存在呢?”

大家的回答多是“严厉却充满爱”,只有他说,噩梦。

不是像噩梦,就是真的噩梦。

唯一聊以慰借的是曾祖父母院子后的那方小花园,只有觉得实在被逼到无法呼吸时,他才会以看望老人为名义离开,在这个世界上短暂蒸发一个下午。

花园里最多的是铃兰,遥遥望去纯白一片,垂着花骨朵在风中漫无目的地飘摇。

临近夜晚时,偶尔可以听到夜莺清越的啼鸣,混着声声鸟叫,对同龄人来说的无聊消遣,对他来说却是治愈良方。

因此毕业后,他没有选择继承哪怕是一丁点的家业,自己创办了新的公司。

他几乎不和家人联络,除了曾祖父母。

罗讯经常开玩笑说他真的了不起,在那种高压环境下还没有长歪真是世界奇迹,但又是真的期盼,能有一个人救赎他、治愈他。

生活还有很多确幸和美好,他想他能看到。

*

裴寒舟回家的时候,林洛桑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闻到不知是哪里传来的牛奶香味,醇香地荡满了整间屋子。

很奇怪,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她在家走来走去响动不断的时候,他常常能感受到温情和安定。

正当男人感觉到安定不过一秒锺,厨房里蓦地爆炸了声。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