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2 / 2)

「看来今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二公主让宫女拿了鞭子进来,将门关好,走到了耿佑臣面前。

接着,公主府就传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和嘶吼,一直传啊,传啊,传到了御史的耳中!

御书房内。

明帝脸色铁青,将桌上一沓厚厚的奏折掷到地上,怒声道:「你看看,你养的什么女儿,这个残暴嗜虐,没脸没皮的女儿,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皇后被宣到御书房,进来之后,便看到明帝的脸色难看之极,猜测不是什么好事,此时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翻看一看,眼底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里全部是都察院里御史和大臣递上来的折子,全部是弹劾二公主不守妇道,不分人伦,逼死庶子,责骂妾室,暴罚驸马的种种罪行!

言辞激烈,句句都暗指帝王之家无教无养,甚至有的直接表示怀疑皇后母仪天下的能力。

连自己的女儿都教成如此德行,如何做这天下之母!

皇后看着奏折上字字如刀,一股冷意从手指往身上蔓延下,连忙啪的一下丢掉奏折,对着明帝道:「陛下,这妾室不尊主母,兰儿尊为公主,又是妻子,肯定要立规矩的,否则的话,谁还会把她当回事,至於那个庶子,大概是兰儿不知道,她一定不是故意……」

「你给我闭嘴!」明帝本来对皇后只有四分怒意,其他的六分,三分来自於二公主,三分来自於耿佑臣,若是皇后进来之后,便跪地承认错误的话,也许明帝的怒意也会消掉许多,可是此时皇后还在为二公主狡辩,他只会觉得,二公主难怪会变成这样,都是皇后一味的宠溺,宠溺到了无法无天,根本就没一点皇家女儿的仪态才会变成这样的。

於是对皇后的怒火直接升为了八分,「你还狡辩!韦凝紫肚中胎儿将近五个月,谁看不出她有孕了,就算真的看不出来,韦凝紫苦苦哀求了那么久,难道她一句也不会提肚子里有胎儿吗?难道她和二公主一样的蠢吗?可是二公主她,她还把人家吊在树上,直接把人吊的流产,去了半条命!倒吊在树上,这也亏你教得好啊!这样的法子她也想得出!」

皇后被明帝怒斥的吓得一抖,还想开口解释,「臣妾没……」

明帝站在桌边,一手狠狠的拍在黑色的桌角,「她还殴打驸马,进门第一天就将驸马打得死去活来,差点就死了!若不是有人偷偷报信给了永毅侯府的李老太君,她赶紧让人请了御医过去!现在驸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好一个皇家的公主啊!权势滔天,霸气逼人,朕生不出这样彪悍的女儿!朕没有这样的女儿!」

滔天的怒火充斥了整间御书房,魏宁跟着明帝二十余年,极少见过他这般暴怒,可见那些御史弹劾二公主的时候,那些话是多么的尖锐,多么的难听了。

要知道,御史专门是负责监察朝廷、诸侯官吏的失职和不法行为,二公主是皇家子弟,一样在御史的监视之下,他们的笔杆子就是肃清朝中不良风气,严禁各种不良行为充斥在官僚之间的,此次能将笔杆子伸到皇家,必然是二公主之事在朝中,在整个天越城中都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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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皇帝抬妃子,现有二公主抬驸马,皆为服侍上床啊!」御凤檀坐在窗台上,望着院内的春光明媚,听着小丫鬟在前院里传来的欢笑声,唇角带着笑意,非常有诗意的感叹道。

「好了,你就别笑了!」云卿望着他坐在窗台上的身影,这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没事就到她这里来逛一圈,真是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了。

御凤檀挑挑眉,极为不赞同的的望着云卿,「你还好意思说,这点子可是你出的,耿佑臣现在的日子,可都是你赐予的呢!」

云卿也听说了在二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她倒比外面的人知道的详细,因为秋水出来的时候,找到秋姨娘,一脸后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秋水的想法就是,二公主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以后都想不回府了。

云卿知道二公主彪悍,倒是不知道二公主彪悍成这个样子,这简直是悍妇的终极版啊,「这怎么能怪我呢,若不是耿佑臣起那歪主意,我做的这些,也只能帮到七公主而已。」

御凤檀狭眸微微一转,白玉的面上划过一丝宠溺的笑意,看着她坐在椅子上,配着绣线,夏日的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照在红润的双唇,整个人如同一副仕女画,迷人,动人,又让人不敢侵犯。

唉,怎么越看就越觉得卿卿好看呢。他家卿卿肯定不是二公主那等的泼妇。

「那耿佑臣也太没用了,被二公主这么欺负也不晓得反抗,真是丢男人的脸哦!」御凤檀一想到将耿佑臣脱的光光的,包起来在公主府巡游,他就乐不可支。

云卿望着窗台上秀挺如松,绝丽如钻的男子,嘴角的笑意也浓了,一双凤眸里蕴含着笑意,「他想反抗也得有资本,二公主身边跟了高手,要打也打不过,只是耿佑臣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雍容的皇后和冷漠的四皇子,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疯狂的女儿和暴躁的姐姐吧。」

御凤檀听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知道她心情不错,跳下窗台,走到她身边,看她正绣着一个『寿』字,针线在她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一阵阵的就在布上勾勒出雏形,唇角带着笑意,将她的发拢了拢,问道:「在绣什么?」

云卿低着头,「给祖母绣个抹额呢。」

「抹额,怎么你这里还有个兜?」御凤檀用手点了点旁边一条有条薄薄的边,他记得抹额不是这样子的。

「祖母年纪大了,经常头疼,我打算在抹额里加一点草药,让她宁神。」云卿笑了一下,手却顿了下来,放在膝上,以往在扬州的时候,祖母看起来好似都很有精神,不会老似的,谁知道后来被谢素玲掐一次,又被那巫术气晕了一次,身体就大不如前,现在都极少出来,最多她和墨哥儿,轩哥儿去请安,祖母还会打起精神看看她,逗逗孙子,其余时间总是困困的样子。

人总会老去的,回想起来,上一世里,云卿对於这个祖母的记忆也很浅薄,只记得她很不喜欢自己和谢氏,甚至到最后被抄家的时候,云卿心里头多半想的还是父母,为这个祖母心疼却是极少。

如今再活一世,转头这么看来,祖母也不算是个十足的坏人,没有主动害过她和娘,只不过性子偏了一些。

御凤檀见她神色突然带上了一点朦胧的回忆,如玉般的脸色如同明珠美玉般散发出一种和润的光芒,淡淡的光华笼罩着云卿,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带着点点悲伤,又有些释怀的感觉,不由的伸手覆在她的肩上。

男子温热的大掌罩在肩膀,云卿从回忆里醒过来,如今她已经极少会动不动想起前世的事情,这辈子的路走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很高兴,侧过头,唇角微勾,抬眼望着眼底带着关心的绝色男子,目光在他的脸上看着,这样出色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

「我知道我长得好,既然你喜欢看,就多给你看几眼。」御凤檀被她那般执着的眼神望着,但见凤眸灼灼,泽泽生辉,里面如同蕴了一汪春水一般,让人忍不住要融化在里面,便朝着那唇覆了上去,轻轻一点后,弯下身子望着少女,「你现在就勾引我。」

「我哪有?」狭长的双眸里炙热的温度简直要让人燃烧起来,云卿撇过脸,脸颊带着娇羞,嗔道。

御凤檀从后面将她搂在怀里,精致的下巴在她发顶轻轻摩挲,闻着那发间传出来的清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占有慾,「云卿,若是可以,真想现在就把你带回家,让别人再也不可以觊觎你。」

就在云卿想要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御凤檀的双眸望着窗外盛开的芙蓉花,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如刀锋一般光亮又转瞬即逝,接着道:「四皇子,薛国公他们,已经注意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你了。」

薛国公府。

薛国公,四皇子,以及薛国公的长子薛东含,侄子薛一楠都坐在书房内,气氛很肃穆。

「这是最近半个月来,弹劾二公主折子的数量,其中混杂了不少三皇子和五皇子一派,借机弹劾皇后的。」薛国公脸色冷肃,望着桌上抄上来的各色弹劾折子内容,语气凝重的开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仅仅一个耿佑臣,三桩婚姻,就将皇后推到一个万人瞩目的位置。」

四皇子听着薛国公的话,幽黑的眼眸里露出几分思量的目光,这半年时间来,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这些事情,都是围绕着耿佑臣一个人来的,而且这些事件的效果,在起初都不明显,直到二公主尚了耿佑臣之后,全部都爆发出来。

薛东含手中端着一杯茶,目光在薛国公身旁桌上的纸上定了一会,旋即挑眉开口道:「耿佑臣先后娶了这三个女人,是不是太巧了一点,她们被娶之时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

听到这话之后,四皇子垂眸沉思,目光落到膝上深紫色皇子服上的龙爪之上,瞳孔微微收缩。

「耿佑臣当日在宫中,玉莹原本要害的,是韵宁郡君,最后变成了韦凝紫。」

「而后,他纳的妾室,是抚安伯府的姨娘的妹妹,也正好是韵宁郡君身边的人。」

「那二公主……那日二公主落水的时候,正好是要去教训她,然后才不小心跌落到水中的……」

薛东含一句句的说完,紧接着四皇子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里面的光芒带着冷厉阴森,太巧了,如果按照叔叔这么说,那么这一切都和沈云卿脱不开关系,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吗?

「她一个女子有没有这样的能耐?」薛国公虽然觉得有点巧合,还是没有觉得云卿有如此能耐,「当初玉莹要害她,也不是她能预料到的,这是突发事件,而二公主要教训她,更是她不可能控制的,她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如何能指挥得了二公主,这也太过夸大其词了!」

薛一楠在一旁听着薛国公的话语,眼眸里光彩流动,静静的面上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中的茶杯靠在他冰冷的指尖,慢慢的变冷,他拎起杯盖划了划,缓缓的开口道:「有一事,我觉得可能说出来,各位心里肯定更加有数。」

他的声音如同瓷器一般清脆,又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底气,让薛国公微微皱眉,这个弟弟的儿子,自回京以后,就到处斗鸡玩犬,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今日他叫薛一楠来,便是想看看,这个薛一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打算这么混混的过日子,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如今看他开口,声音灼灼,不像是没有想法的样子,便也来听一听他说什么,正好也来判断,这个侄子,究竟有什么价值。

当在场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薛一楠一笑,眼底的光芒黑亮如珍珠,「我刚回京城的时候,曾看到沈云卿从当初秋水与耿佑臣所住的客栈对面的酒楼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一点?若是不巧的话,那么起码可以证明,至少秋水一事,是她有心策划的。」

这事,极少人知道,此时薛国公,薛东含和四皇子听到薛一楠说出来,都是头一回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薛国公到底老成,心里虽然有点惊讶,但是仍旧很怀疑,而薛东含眼底透露出惊讶的光芒,面色也没有太多变化,四皇子则眼眸微眯,不知道他究竟在思忖些什么。

「若是说起来,耿佑臣当初是永毅侯爵位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人,而如今耿佑臣因为二公主一事,闹成了天下间的笑话,那么得益的是谁?」薛一楠见他们还没有反应,手指在茶杯摩挲,又加上了一句。

「耿沉渊!」薛东含最早将这个名字说了出来,「他是沈云卿的义兄!」

薛一楠优雅的一笑,笑意里说不尽的风流,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递到唇边一饮为尽,余光在薛国公和四皇子的面上扫过。

高,实在是高。

说起来,耿佑臣的三桩婚事里,若是有沈云卿直接参与的,只怕能算的上的就只有秋水的婚事,其他的两庄,她都不过是借力打力,若是再往厉害一点的说,这些事情早就在她的计划里,只怕所有人都是在她的棋盘上,按照她画出来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二公主被参,皇后被质疑,明帝发怒,怒火转移,牵到四皇子身上,朝中清流一派对皇后更多质疑,由此也质疑起由皇后所生的四皇子。

这样一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四皇子就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只是很奇怪,沈云卿她做出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呢?是要和四皇子为敌吗?

薛一楠觉得颇为有趣,不过,这样的手法虽然很漂亮,但是最终也会引来薛家人的怒火。

四皇子垂着极冷的双眸,里面透出几丝寒意,那丝丝寒意从他眸中渐渐的将全身包围,让他不由的生出一股怒意。

沈云卿,为什么一切都是沈云卿做的呢?

她做的这些事情,若是针对了他而来,那沈云卿这么做的缘由又是什么?还是她早已经知道,那个东西在沈家,若是沈家不把那个东西交出来的话,他会绝对要直接毁了沈家的,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彻底的放心。

因为一旦找到哪个东西,他的成皇之路,便会有一道极大的阻拦,他绝不允许有什么意外出现在面前!若是沈云卿知道那个知道的话,为什么派人去找,却找不到,甚至最近两次派人去了沈府,都被人拦了下来,根本就无法进去。

难道沈家已经和什么人联合起来了,不让他进去找那样东西?四皇子想着,眼眸越发的深沉,幽黑的眼眸渐渐暗沉如同黑夜,让人窥视不了他心中的想法。

薛东含想了一会,也将这里里外外的一切想通了,但他不明白,抬眸疑问:「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管!但她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竟然敢做出这样的行为!必须要除掉她!」薛国公语气铿锵,俨然是已经下了命令一般,双眸如炬,眉头紧皱。

他不需要知道这个商人之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最近听到沈云卿这个名字,都不是什么好事,玉莹在七夕之夜受的刀伤,就是沈云卿推了她到刺客刀下才如此的,一个商女,敢推他的外孙女,简直是狗胆包天!

薛国公的手掌紧紧的握起来,眼底透出一道决绝的光,他绝对不能让沈云卿再活着!

------题外话------

二公主:(娇羞的)其实你们不要太葱白我了,比起历史上那个什么高阳公主,她偷和尚让驸马守门什么的,我虐待驸马简直是弱毙了有木有!但是……(瞬间狂化)若是你们再不把月票投给作者的话,我就偷爬到你们家去抢个新驸马去!

醉:(满脸汗)二公主,你不是已经有了英俊的耿佑臣了吗?怎么还要……?

二公主:(不屑的)他啊,太逊了,随便打两下就吐血什么的,而且本公主发现,男人什么的太靠不住了,所以换了胃口,喜欢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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