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早爱晚婚 夏末秋 2667 字 1个月前

当年,他们很早就知道儿子跟戚佳谈恋爱,一开始他们并不提倡、也不看好过早的恋爱,可是从儿子的言语中,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儿。虽然只见过照片,但从儿子的描述中,她相信戚佳应该是个优秀又懂事的好姑娘,当得知他们同时考上交换生时,她和丈夫都很欣慰,觉得这样齐头并进的早恋也不错,为此他们还提出去日本前想见见戚佳。

他们知道戚佳的家里条件并不好,自尊心也比较强,不愿意拿林家的钱去留学,为了解除戚佳的后顾之忧,萧素芳专程托银行的朋友申请了一笔特殊的留学贷款。由於顾忌戚佳的面子,她并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儿子,而是悄悄地飞到北京,打算把钱交给戚佳,也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获得更好的深造机会。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她到校门口,就跟戚佳碰了个正着。萧素芳刚想跟她打招呼,却见她径直走上了一辆大奔。

好奇心唆使下,萧素芳连忙拦了出租车跟上去,就这样一路跟到了越界——北京城数一数二的夜总会。

望着戚佳进入员工通道那一刻,萧素芳说不出的失望和生气,可心底里却还抱着那么一丝丝期望,她希望自己猜错了,或者是认错人啦。她站在门口,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决定走进去,探个究竟。

由於没有及时进入,所以萧素芳只能透过门上的那块小玻璃,一间间看过去,在找完一排时,终於在一个包厢门口看到了戚佳,她早已换下来时的衬衫牛仔裤,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抹胸的小短裙。

包厢内光线昏暗,可萧素芳清楚地看到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们对她上下其手,还抓着她的手灌酒。

一种愤怒油然而生,她气,气儿子遇人不淑,更气戚佳竟是这样表里不如一、□不堪的女人。

当看到那个肥嘟嘟的男人扑在戚佳身上时,萧素芳只觉得恶心,深怕再看一秒就会吐出来。她扭身就走,却在走出几步后又退回来,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口水无凭,这女孩能迷得儿子神魂颠倒,自然有点本事,要让儿子相信,必须要有实质的证据。

不过在回酒店的路上,她又冷静下来。初恋是美好的,她不能让儿子的初恋变得如此不堪,於是她决定先找戚佳,逼她主动退出,这样能保护儿子不伤得更深。

第二天,萧素芳找到戚佳。来之前,她做足了心里准备,也做好了给钱撵人的打算,可是戚佳从头到尾都垂着头,不反驳,也不出声,只是在自己提出分手要求时,身子才微微一震,把头埋得更低。

对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萧素芳很恼火,正准备再试探戚佳的底细,却接到了P大一位朋友的电话。她这才知道,林萧墨竟为了要跟戚佳在一起,放弃去日本。而院办也按照规定,把名额给了成绩排在第二名的男生。

挂掉电话,萧素芳气得抄起桌上的咖啡,泼向了对面的女孩,「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萧墨为你做这么多?」

戚佳咬着唇,任由咖啡从头发上落下来,她吸吸鼻子,逼回眼泪,「阿姨,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交换生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萧素芳愤愤不岔,「你别再招惹他就是最好的弥补。」

「戚佳死咬着唇瓣站起来。她凝视着萧素芳,倔强地承诺,「我一定会让他去日本。」

萧素芳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戚佳,冷声警告,「我告诉你,不管他能不能去日本,我都不会让你继续玩弄他。」

接下来的几天,萧素芳托熟人、找朋友,极尽全力想为儿子拿回好不容易才考到的名额。可得到的回覆都是:「这个是定额招生,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不单单是P大,还要Z大那边有名额,除非有人退出,否则希望渺茫。」

萧素芳又气又急,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时,儿子却忽然来电话,说戚佳同意跟他一起去日本,还说自己去院办拿回了申请表。

疑惑不解的萧素芳连忙给在P大工作的朋友去电,这才知道,是戚佳用自己的名额换了儿子的。

知道实情时,她有些动容,但感动归感动,要让儿子跟个三陪女郎在一起,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再次找到戚佳,把一张10万元的银行卡放在桌上,「这点钱,你收着,当时谢谢你把名额让出来。」

「阿姨,钱我不能要。但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萧素芳以为戚佳会求自己不要反对她和萧墨交往,於是不等她说完便先声夺人,「我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

「不是的。」戚佳抿着唇,努力扯出一抹笑,「我想求你不要把我在越界上班的事情告诉林萧墨,也不要告诉他,名额是我让出来的。」

「你还想继续骗他?」

戚佳摇摇头,难过地说,「不,我只是不想让他伤得更深。」

就是这句话,让萧素芳同意了她的祈求,把当年的事情一直隐瞒到现在。

后来,儿子终於跟戚佳分手。那段时间是儿子最憔悴、最难熬的岁月。望着借酒消愁的儿子,萧素芳心疼,可她相信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也深深坚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可惜造化弄人,时隔7年,儿子竟然又和戚佳走在一起。而现在,既然瞒不下去,索性就让儿子彻底死心。

望着呆愣深沉的儿子,萧素芳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萧墨,娶妻求娴熟。我和你爸绝不介意你娶个家庭条件一般的女孩儿,可戚佳绝不合适。」

她吸口气,决定说出更尖锐的话,「越界那种地方,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里面有多少女人是干净的,陪酒陪笑不算什么,如果被带出场子,那……」

「妈。」林萧墨出声打断母亲,不愿听到更不堪的话。

萧素芳长吁口气,重申立场,「你自己再想想吧,总之我不会接受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媳妇。」

直到关门声响起,林萧墨才重重地瘫倒在床上。那张照片和母亲的话不停在他脑子里闪现,那真的是他爱的女人吗?她怎么可以瞒着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把他当做傻瓜,玩弄於股掌之间?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因为太用力,睫毛和眼皮都在微微的颤抖。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掉在发髻却如浇在心上,让他一阵发寒。他用手压住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可它们一点都不听话,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打湿了他的发。这一刻,他终於体会到什么叫心痛,不是针扎似的疼,也不是一跳一跳的疼,而是数九天被扔在漫无边际的冰水中,从头顶凉到四肢,然后整个心被冰得抽搐的疼。那透心寒骨的疼还伴随着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就好像心跳都丧失了原来的节奏。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拿出电话,拨通戚佳的号码,电话接通那刻,他问出,「戚佳,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