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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阿南在机场接到边经望直奔医院,时遇开了来时存放在机场的车回家放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去医院前特地叫火锅店值班经理提前开了门,熬了一盅砂锅羊骨汤装在保温桶里带过去。
推开走廊尽头的VIP病房门,正好撞上要去打热水的未未,未未昨天大半夜跟岳庭赶回来到现在一夜没睡,素面朝天顶着一双黑眼圈从她手里接过保温桶:「带的什么,边老师不吃鸡蛋的。」
病房里除了未未只有边经望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输液,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时遇怕吵到他刻意放低了声音:「羊骨汤,促进骨头癒合的。」
结果才说了一句,病床上的人像是听到了,微微睁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未未见他醒了立即提着保温桶问:「边老师,时遇给你带的羊骨汤当早餐行吗,我就不用让阿南出去买饭了。」
边经望点头嗯了声,看时遇:「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早?」
「才来没一会儿。」她说着要过去,忽然听见未未弄羊骨汤的时候烫得小声叫了一下,怕她搞不定折回去想帮忙却被她推开:「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你帮我给阿南说一声让他回来不用买饭了。」
时遇正要打电话,却忽然想起来:「我手机丢了,你的呢?」
「那算了,我自己打吧。」未未端着热汤过来放到床头柜上,烫得赶紧捏耳朵。
边经望左手绑着夹板,右手紮着针都没有手能吃饭,时遇想起什么:「要不我去买包吸管吧。」
「不用麻烦,」边经望笑着看她,脸色依然有些虚弱的苍白,「就剩半袋药,打完就拔针了。」
时遇看着他固定在夹板里的左手,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未未给阿南打完电话回来忽然想起来问她:「对了边老师的手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俞导说就是捡东西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地,但也不至於这样啊,这会儿起码得休息十天半个月,工作都得全往后推了。」
听着未未的抱怨,她下意识看了眼床上的人,心里内疚感又窜上来:「下山的时候积雪塌方堵了路然后就——」
结果还没说完,未未惊得忍不住打断:「塌方堵路?我的天……你们没事吧怎么出来的?」
话音刚落正巧阿南推门进来,听了半句疑惑的问什么塌方。边经望这边叫了声未未:「和阿南出去吃早饭吧,吃完饭回去休息一下,我这里一会儿岳庭过来。」
未未不放心:「一会儿估计新闻出来粉丝记者都得堵在楼下,我吃完饭就回来——」
结果话音未落,被轻松打断:「女孩子通宵熬夜对皮肤不好,回去休息好了再来。」
一句话立马让未未嗷嗷嗷的拉着阿南吃饭加补美容觉去了。
望着风一般瞬间没影的门口,时遇无语的想笑,直到旁边有人叫了她一声,回过头来发现边经望同样笑着在看她。
刚才一直在想未未连他说了句什么也没听清:「啊……什么?」
「麻烦帮我把床摇起来。」
「哦好。」
时遇听他的跑到床尾一下一下把床升到一半。
未未刚才走的匆忙连门都忘了关,边经望住院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医院,时不时有年轻的护士路过门口特意放慢脚步往里观望一眼,时遇察觉到又顺便去关了门。
在他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觉得坐得太远,又小心的往前蹭了蹭,以至於能看得见他输液的药管好及时按护士铃。
手机响了声,边经望用打针的手拿过手机放在被子上点开回短信。
空气里飘散着温热的羊骨汤味,时遇安静的坐在那儿等他发完短信,气氛一静下来忽然后知后觉得意识到整个病房又成为了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
早上才从他家出来结果这会儿又待在一起,最近和他相处得频率好像也太高了点……硬逼着自己不去想东想西,刻意避开他的脸盯着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啪嗒啪嗒」滴下来,流进细软管,然后一路往下淌进血管里。
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只手上就再也没移开过,只觉得这只手真的好看的过分,指尖圆润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多余的痕迹,手指流水线条般细长,偶尔点一下手机还能看见被白色的胶布盖住了的清晰的血管纹理。
直到他放回手机看向她,时遇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跟踪你的那个小偷同伙已经抓到了,从你店里抢的东西还没来得及销赃应该差不多都能追回来,派出所那边很快就会联系你,所以不用担心危险已经解除了。」
她愣了下,最近事多差点忘了:「我已经开始找房子了。」
「还打算租房子住?」边经望看她,「一个人住不安全。」
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确实不安全是真的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兀自考虑着是不是先贷款买套房再说。
边经望没等到她回应,换了话题:「还没买手机是吗?」
「还没来得及。」
「需要挑款式吗?」边经望拿起自己手机给她看,「这种型号的可以吗,我记得公司里还有当初广告商送的几部样品机,抽空让未未给你拿一个。」
「啊不用,我去买一个就行。」
「没事,手机放着也是放着。」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看了眼已经快到底儿的输液袋,刚要抬手,被时遇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按下护士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