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党醒着,乌溜溜的眼珠在转。
戎黎伸手遮住了党党的眼睛,另一只手钻进被子里。
他动作很轻。
「疼吗?」
徐檀兮脸皮薄,不看他,侧着头,窗外金色的阳光在她眼里融化。
「还好。」她耳根泛红了。。。
戎黎把力道放重了一点,慢慢揉开:「不要忍,疼就告诉我。」
她安静了几秒,转过头来,瞳孔湿漉漉的,像落了晨露的黑曜石。
她说:「很疼。」
他手上已经尽量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遮了眼睛不舒服,党党哼哼唧唧了几句,开始哭鼻子。
戎黎本来就心疼徐檀兮,小孩还哭,他瞥了一眼,语气凶了:「你别哭了。」
党党哪里听得懂,继续哭。
徐檀兮拧着眉,说戎黎:「你不要凶他。」
戎黎心里还压着火:「他让你受了好多罪。」
生孩子受不受罪因人而异,徐檀兮是属於很受罪的那一类,剖宫产之后发烧、止痛药不见效、伤口比别人好得慢、呕吐、头晕,她吃了很多苦头。
戎黎目前对这个孩子还喜爱不起来。
徐檀兮却不一样,恨不得时时看着、抱着:「那也不准凶他。」
戎黎俯身,含住,吮了吮。
徐檀兮嘴角溢出了声音,很痛。
他力道放轻些:「给他吃奶粉好了,不吃就饿着。」
一周后,党党乖乖吃奶粉了。
不吃能怎么办?催乳师都请了,没用。
住院十二天,徐檀兮受了很多罪,她之前车祸动过大手术,身体底子并不好,恢复得很慢,体重比怀孕之前还要轻,家里长辈着急,轮番给她炖汤补身体,但她胃口不好,吃多了会吐。
戎黎除了回家洗漱之外,所有时间都待在医院,一样吃不好睡不好,十几天下来,他也跟着瘦了。
出院半个多月之后,徐檀兮的气色才慢慢好转。
她睡眠质量不好,晚上睡得浅,党党一出声她就醒了,刚要起来,戎黎把脸埋在她肩上蹭了蹭。
睡醒之后他声音沙沙的,还有点鼻腔:「你接着睡,我起来。」
戎黎以前有起床气的,而且很严重,现在没有了,他刚起来还有点迷糊,头发乱糟糟的,揉了把眼睛,去柜子上拿了张尿不湿,把儿童床里的党党抱出来,换完尿不湿又去泡奶粉。
党党基本是戎黎在带,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有模有样。
还记得党党出生的第四天,戎黎笨手笨脚地抱他。
孟满慈在旁边教:「手往上一点,拖住他的背部。」
他愣愣的:「哦。」
手跟生了綉似的,僵硬又冲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