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胃口不好,晚饭只吃了几口,九点不到就歇下了,秦昭里在客厅守着,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徐檀兮起来了一次。
卧室的门没锁,秦昭里开门进去。
徐檀兮刚躺下,整个人都蜷在被子里。
秦昭里发现枕头湿了,把被子掀开:「杳杳。」
她出了很多汗,眼角是湿的。
秦昭里蹲在床边,把床头灯打开:「你怎么哭了?」
她不说话,两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脸色很苍白。。。
秦昭里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倒没发烧,摸着有点凉。秦昭里掖了掖被角:「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戎黎欺负你了?」
徐檀兮睁开眼睛,瞳孔上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我来月事了。」
「很疼吗?」秦昭里知道她有时会痛经,「我带你医院。」她起身,想去拿衣服。
徐檀兮拉住她,摇了摇头。
「不去医院?」见她脸色不好,秦昭里很着急,「那家里有没有药?」
徐檀兮蜷在被子里,抱着缩成一团,她闭着眼,被打湿的睫毛颤动着,她自言自语:「为什么没怀孕?」
秦昭里听得模糊,凑近问:「什么?」
她迷迷糊糊,没睁眼,嘴里念着:「为什么没怀上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就有不分开理由了。
「为什么还没怀上……」
秦昭里听到她说孩子,一知半解,拍了拍她后背,安慰说:「你和戎黎还年轻,不用着急,以后再怀。」
为什么突然提到孩子?
秦昭里不知道徐檀兮最近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只知道她病情越来越严重,肯定出了什么事。
她突然睁开眼,目光茫然:「会有以后吗?」
秦昭里点头:「会有。」
十一点三十六,戎黎接到电话。
秦昭里言简意赅:「你过来一下,杳杳发烧了。」
戎黎猛然起身,膝盖撞到了桌脚,咚的一声,他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戎关关醒了,拱了拱被子,迷迷瞪瞪地叫了声:「哥哥。」
「睡你的。」
「哦,哥哥晚安。」
戎黎拿了外套,瘸着腿走了。
秦昭里开了门在客厅等。
没过一会儿,戎黎跑了进来,她问:「你和杳杳吵架了?」
戎黎说:「没有。」
他直接往卧室走。
秦昭里看了一眼他的腿,没多过问:「我去开车。」
她拿了车钥匙,先出门了,有点烦,她家徐杳杳找了个敌人多的大佬也就算了,腿还不好,而且身体……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光线昏黄,徐檀兮缩在被子里,把脸都盖住了。
戎黎把被子掀开一角:「杳杳。」
「杳杳。」
她睫毛动了动,眼皮没睁开。
戎黎拿了条毯子过来,掀开被子裹住她,然后把她抱起来。
她睁开眼:「不是杳杳,我是棠光。」
戎黎稳稳地抱着她,有点暗,他看不太清,走得很慢,他轻声应她:「嗯,你是棠光。」
不能戳穿她,她会生气,会赶他走。
秦昭里开车,十二点左右到了虹桥医院。
急诊医生给徐檀兮看过之后,开了输液的药,她有点风寒,还有轻微的肺炎,最主要是心理问题,她神经太紧绷,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而且失眠了很久,营养不良,又赶上生理期,身体自然会吃不消。
打完止痛针后,徐檀兮睡着了。
秦昭里说话声很小:「戎老师,能不能谈谈?」
戎黎嗯了声。
两人出来,在病房外面。
秦昭里找了位置坐下:「你爱我家杳杳吗?」
这是娘家人惯用的开场白。
「嗯。」戎黎站得远,在病房门口的位置,他侧着身,隔几秒往病房里看一眼。
秦昭里又问他:「有多爱?」
戎黎靠在旁边的墙上,重心放在左腿上,被桌脚撞到的右腿放松地往前伸了伸。
骨头里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