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第101章我的猫呢

景元帝怒气冲冲甩袖离开。与此同时,路德忠不敢有片刻歇缓耽搁,立即应是,一边倒退,一边朝君漓施礼,退出了御书房。

安秉容作为丞相,公主府遇刺的事情又涉及朝政,重要的是柔然王族还在那里,诸事尽需善后,他自然得跟随离开。

走之前,他在锦笙面前缓缓蹲下身,伸手想要爲她抆去眼角已经干涸的血渍,也想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像她小时候那样,揉一揉她的小脑袋来宽慰她,也想用掌心蹭一蹭她的脸,将手掌的温度传递给她。

但是这短短的几个弹指间,他什么都没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抬起手又放下了。

他只是深深看了锦笙一眼,那经过岁月沉淀、世事炼化的双眸中饱含太多复杂的情绪,最终又不得不闭目化为无奈与平静。

安秉容站起身,看向君漓,眸光渐凝,俨然端着一位丞相该有的腔调, 「太子殿下,不论对何人何事,都须得三思后行。」

君漓微垂眸,视綫落在锦笙的发心,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复又抬眸颔首,「多谢安伯父教诲。」

安秉容转身朝门外走去,走至门口时顿住,低声道,「殿下,明日酉时,臣当上门拜访,有要事相谈,还请殿下爲臣空出些时辰来,容臣叨扰几时。」

君漓眸光微黯,他已料到,安秉容想和他聊什么了。他刻意表现得面无波澜,只施晚辈礼道,「安伯父要来,曦见自然恭候。」

语毕时,安秉容已经走出了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中,便只剩下了君漓与锦笙两人。

早在景元帝离开之时,整间御书房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但直到安秉容也远去,她脑中一直綳着的弦才渐渐放松,这时忽一松懈才觉得自己的额头疼得厉害,若换作平时,她当要冲着云书嚎两嗓子的,今日却硬生生撑到了现在。

方才的形势逼得她必须时刻清醒着脑子,此时压迫感骤然消失,她便昏沉沉地,挺得笔直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她无措地抬头,求救似的,睁着一双飘忽起来的眸看向就站在自己身旁,却不与自己说话的君漓,她抓住他的衣角,一下、又一下,轻轻拽着。

君漓冷眸睨着她,心中想的是方才她铁骨铮铮打断他说话的样子,一句「草民领命」将自己推向绝境,也险些将他气死。不是不要他救、不要他庇佑、不要他帮忙吗?如今又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求救模样做什么?

倒又让他瞧着可怜……

他的视綫落在她身侧的砚台上,心蓦地发紧。父皇那一下,砸得可真狠。

锦笙以爲他还在爲自己诳骗他后与顾勰出来逛灯会的事情置气,想着还欠他一个解释和认错,万一两个月之后自己真的活不成了,还憋着几句没吐出来的话,死也死不瞑目。

她胡思乱想着,也就开口了,「殿下……」

哪知尚未说出正言,身子便轻盈地飘了起来,她一怔,哦,原是君漓将她一把抱起来了。

还叫什么殿下,殿下在你面前当真是毫无身爲太子爷的脾气与自觉。

爲防多生是非,君漓专程吩咐青崖将步辇直接安排在御书房外,以免有不必要的人看到她,下了步辇之后,他又将锦笙抱上自己的马车,径直往太子府驶去。

整个途中,除了必要的吩咐之外,君漓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若是换做平时,锦笙或许会受不了主动找话,但今日她也没有心思说话。

一来她还有一封书信要在天亮之前呈给陛下,须得存些精力,总不能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二来她此时还犯着晕,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勾起君漓说话欲望的事来;三来她心存愧疚,不敢和太子爷说话,也知道太子爷还在生她的闷气。

这种沉默一直保持到太子爷将她抱进自己的房间,叫来刚从丞相府爲安夫人诊治完准备回皇宫的薛行风。

命苦的薛神医认了这苦命,拖着残躯来到太子府。看见锦笙的那一刻,他了然地挑了两下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锦笙抱着膝盖坐在贵妃榻上,薛行风爲她上药包扎,趁机低声与她搭话,「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出什么事儿了?头上伤得不轻啊。」

「听说顾世子受伤了,有些担心。走路时心不在焉,便一头磕到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