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一切变化来得太快,邵箐一行距离几骑其实极近,方才那人就在七八步外被鞭打的,红衣青年解决一个,接着又一鞭往这边挥来。

鞭声嗖嗖,身边的行人惊叫躲避,邵箐倒没多害怕,果然,腰间一紧,她已经退至安全范围。

「咦?」

比起狼狈的行人,魏景和邵箐从容不迫太多了,利索的挪移让人眼前一亮。红衣青年惊讶之余,又甚感兴趣,一勒马缰,扬手用马鞭一指:「你二人……」过来我瞧瞧。

「啊啊啊!」

话未说完,他胯.下正长声嘶鸣停下的骏马突然一个趔趄,颠了颠,一个站不稳竟连人带马直接摔下。

这一摔很重,直直将红衣青年整个抛起,「砰砰」两声,一前一后落地。

碎银子打中马蹄后,魏景收回手,冷眼看着正痛苦哀嚎的一人一马。方才十分嚣张的红衣青年脸朝下着地,下半张脸都是血,他蜷缩着呸呸两声,直接吐出两颗齐根折断的门牙。

「我们先回去吧?」邵箐扯了扯魏景的衣袖。

这红衣青年明显是屈府的,那边几个守门见状大惊,一边往府内疾呼,一边急奔过来了,行人惊慌躲避,现场立时混乱一片。

这人确实招人烦,但无需急於一时,以后一起算总帐就是,不必为此扰乱己方的计画。

魏景收回视线,携邵箐离开,寇玄等人忙急急跟上。

「三公子,三公子!」

随从守门急急将人搀起,连声询问,那红衣青年即屈三公子屈干捂着嘴巴:「唔,好疼呜,是谁?是谁?!」

他这马,可是仔细选取的,骑了二年,从未出过岔子,这肯定是有人暗算他!

他大怒,忍着疼不忘左右睃视,忽想起方才那个身法极漂亮的青年,他眉毛倒竖,倏地看过去。

魏景携着邵箐,已转身走出一段,屈干眯着眼睛越过人群,突然眼睛瞪大:「美人,是个美人!」

他一个激灵,竟不顾浑身痛楚,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快,快给爷追!」

追什么呀?

随从定睛一看,只见那边有二个男子,一高一矮,高的是青年矮的是少年,肩宽背厚的一看就是个男的。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三公子好龙阳啊?!

「你们懂个屁!男人和女人走路的姿势能一样么?飘逸轻盈,这等步姿,绝对是个一等一的佳人!」

这屈干天赋异禀,又御女无数,深谙其中三味,竟从邵箐的背影就窥破她的伪装,登时喜出望外,「快,快追上去!」

他自己就要急追,只膝盖磕得甚痛,一瘸一拐走不了两步,就被急急赶出来的大管事拽住。

「三公子,你先治伤吧!」

大管事和其他人一样,半点看不出什劳子妙步,瞥一眼前头拐弯一闪不见的邵箐,莫名其妙,只得苦劝:「这人只要在平陶,治了伤再找不冲,还不是随了三公子的意?」

这屈干捂着嘴,手指缝还不断滴滴答答往下淌血,衣襟地面殷红一片,他冲疑一下:「好吧,那赶紧把大夫叫来。」

他被搀扶回去治了伤,挺幸运的没断胳膊折腿,就是门牙已补不回来了,只能一辈子漏风。

屈干自是懊恼愤恨,又心心念念着那美人儿,连忙命人去点了兵卒,寻找那「蓄意伤人」的一伙。

肯定是那个黑衣青年暗算的他,等捉住就把他的牙齿全敲下来,再扔到河堤做苦役,折磨够了再杀。

至於那个美人儿,他将她救出苦海,以后就吃香喝辣,爷日日疼爱她。

屈干搓搓手,这急色的一时浑身燥热,却半点不想他房内那群新旧姬妾,翻身坐起就要亲自出马。

不过他到底没能成功去搜人,领着一群县卒气势汹汹而出,却在前院被他爹拦住。

屈县尉屈承正拿着一纸信笺,皱眉道:「又去哪里?先停了,换了皂服随我出门。」

「阿爹这是干什么?」

屈干见少府主薄等他爹的心腹,还有二位兄长匆匆赶来,大家一身正装,他爹还吩咐通知县中诸乡绅世族半个时辰内必要赶到,他大奇。

「你嘴巴怎么回事?」

屈承回家后就接寇玄报信,还不知小儿子受伤,不过他现在也没空管这些:「新任的杨县令来了,你随我去迎一迎?」

「迎?」

屈干瞪大眼睛:「新县令来就来了,我们怎地就要出迎了?」

至於吗?

屈干有这个想法真非空穴来风,正所谓强龙尚且压不服地头蛇,他屈家就是地头蛇,而这几次三番来的新县令却和强龙沾不上边。

识相的,那就得些好处和平共处;不识相的,自然会尝到不识相的滋味。反正他屈家盘踞平陶十数载,县令倒换了好几茬,他家傲然至今。

「这回这杨县令,有些意思。」

屈承眯了眯眼,既然在客舍投了宿,那必然听说过屈家大名的,居然还敢遣家人来给他送信?!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所依仗?

说是后者,其实屈承不信,这西南边陲远离中土,哪个有背景有依仗的世家子会被发配过来?且为防万一,他可是花了大银钱打点过的。

「既然他送了信?那我们就迎一迎吧?」何方神圣,会一会就知。

若是个愣头青,哼,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