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我的口味非常特别,你应该和我保持距离。」他闭上眼睛,彷佛受到打击。「但即使如此,你身上有某种特质,我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你,我猜这点你已经看出来了。」

我突然吃不下了,他再法离开我。

「那就别离开。」我轻声说。

他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睛。「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开示我吧。」

我们对坐着凝视彼此,没有人再去碰那些食物。

「你不是在禁慾吧?」我低语。

他的眼里出现一抹笑意。「不,安娜塔希娅,我没在禁慾。」

他停下来,让我慢慢消化这讯息,我涨红了脸。我讲话又不经过大脑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大声问了出来。

「你接下来几天有什么计划?」他低声问我。

「我今天中午要上班。几点了?」我惊慌起来。

「才刚过十点,还有很多时间。明天呢?」他双肘撑在桌子上。修长的十指互抵撑着下巴。

「凯特和我要准备打包了,我们下周末要搬去西雅图,而我这星期都得在克雷顿打工。」

「你在西雅图已经有地方住了?」

「有。」

「在哪里? 」

「我记不得详细地址。大概在帕克市场那边。」

「离我不远。」他的嘴角弯起,似笑非笑,「那你在西雅图打算做什么工作?」

他问这么多做什么?克里斯钦·格雷调查庭和凯瑟琳·卡凡纳调查庭,一样烦死人了。

「我有申请一些实习生的工作,现在在等通知。」

「你有听我的建议申请我的公司吗? 」

我脸红起来……当然没有。「嗯……没有。」

「我的公司(company)有什么问题吗? 」

「你是想问你的公司有问题,还是你的陪伴(company)有问题?」,我做个鬼脸。

他轻笑起来。「你是在耍我玩吗。史迪尔小姐? 」

他侧着头,我觉得他被逗乐了,但不确定,我红着脸低头看着没吃完的早餐,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也想咬那嘴唇。」他低声说。

我倒抽口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咬着下唇。这是我有生以来听人对我说过最性感的一句话,我心跳不断加速,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我全身打颤,思绪混乱,而他根本连一根寒毛都没有碰到我。我在椅子里换个姿势,迎上他深邃的注视。

「为什么不咬呢?」轻声开口向他挑战。

「因为我不打算碰你,安娜塔希娅。直到获得你书面同意为止。」他露出一抹浅笑。

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他叹口气,对我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我必须让你亲眼见识一下,安娜塔希娅。你今晚几点下班?」

「八点左右。」

「好吧,我们可以今晚或者下星期六去西雅图,到我家吃晚饭,那时我会把整件事告诉你,选择权在你。」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我听起来有点任性。

「因为我正在享用早餐,以及你的陪伴,一旦你明白了整件事,可能就不会想再看到我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在地球上的某个阴暗角落非法雇用童工?还是某个地下犯罪组织的成员?这就可以解释他的钱从哪里来的了,他是虔诚的宗教狂吗?他性无能吗?肯定不是,他大可现在就证明给我看。我满面通红地想着种种可能性,但胡思乱想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想要解开克里斯钦·格雷丢出来的谜题。越快越好。如果他的秘密真的糟糕到让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那么老实说,对我也是种解脱。别自欺欺人了,我的潜意识对我大吼,要让你从他身边逃开,那个秘密非得糟到人神共愤才行。

「那就今晚吧。」他挑起眉。「你就像夏娃,忍不住想要偷嚐树上的禁果。」他笑了。

「你是在取笑我吗?格雷先生。」我甜甜地问,该死的自大狂。

他眯起眼睛看我,拿起他的黑莓机拨了一个号码。

「泰勒,我待会儿需要,查理探戈。」

查理探戈!他是谁?

「大概晚上八点半从波特兰出发…不用,留在爱司卡拉宅邸就好……整晚。」

整晚!

「没错,明早也随时待命,我会从波特兰飞回西雅图。」

飞?

「西雅图那边晚上十点半要准备好。」他放下电话,没说请也没说谢谢。

「人们向来都对你言听计从吗? 」

「通常是,如果他们真心想要保住饭碗。」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如果不是你的员工呢?」

「我可是很有说服力的,安娜塔希娅。你应该把早餐吃完,然后我送你回家,八点会去克雷顿接你下斑,然后飞去西雅图。」

我对他猛眨眼睛。

「飞?」

「对,我有架直升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又要和克里斯钦·神秘得要命·格雷约会了。从喝杯咖啡到搭乘直升机,哇!

「我们要搭直升机去西雅图?」

「是的。」

「为什么?」

他坏坏地笑。「因为我有能力,快吃完你的早餐。」

我现在哪吃得下?我要和克里斯钦·格雷一起搭直升机去西雅图。而且他想要咬我的唇……这念头让我坐立不安。

「吃。」他语气更加严厉。「安娜塔希娅,我无法忍受浪费食物……快吃。」

「我吃不了这么多。」我看一眼桌上剩下的食物。

「把你盘里的吃完吧,如果你昨晚有好好吃东西,你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也不会这么早就摊牌。」他嘴角冷酷地抿紧,看起来很生气。

我不解地继续吃着已经冷掉的食物。克里斯钦,我是太过兴奋而没有食慾,你不懂吗?我的潜意识正在辩解。但我是个胆小鬼。不敢把心里的想法大声说出来。尤其当他现在看起来一脸不高兴的时候。像个小男孩呢,这样一想让我忍俊不禁。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问。

我摇摇头,不敢说实话,只能盯着食物。吞下最后一块煎饼,我偷眼看他。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乖女孩,」他说,「等你头发吹干,我就送你回家,我不想害你生病。」

他的话里似乎有某种承诺的意味。他是什么意思?我离开餐桌,一度想着是不是该先征询他的同意,但很快打消念头。千万不能随便开出危险的先例。我走回他的卧室。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停下脚步。

「你昨晚睡在哪里?」我转身看着依然坐在餐桌旁的他。我没看到卧室外面有毛毯或床单,可能他已经整理好了。

「我的床。」他简短回答。眼神依旧静如止水。

「哦。」

「嗯。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体验。」他微笑。

「因为上了床却没有……做。」说了,我说出口了,当然,我又面红耳赤了。

「不是。」他摇头,皱着眉像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是和别人一起入睡。」他拿起报纸继续阅读。

这见鬼的是什么意思?他从没和别人一起睡吗?他是个处男?这点我很怀疑。我呆立在当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是我遇见过最神秘的人。我忽然醒悟到自己曾和克里斯钦·格雷同床共枕,那让我想踹自己一脚——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使自己能清醒地看着他入睡,欣赏他毫无防备的样子。

但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难以想像,无论如何,所有的疑点今晚都将揭晓。

我在他的卧房柜子里一阵乱翻。找到了吹风机,用手当梳子,尽力把头发吹整得宜。我吹完头发,走进浴室想刷牙。我看到了克里斯钦的牙刷,如果用了这牙刷,就像是把他放进我嘴里,嗯……

我像做了坏事似的转头往门边看去,一手摸着牙刷的软毛,它们还是湿的,他一定已经刷过牙了。一把抓起牙刷,我挤了些牙膏。用两倍速度快速地刷了牙。我觉得自己很顽皮,紧张得全身发抖。

我捞起昨天穿的T恤、胸罩和底裤,全部丢进泰勒带给我的购物纸袋里,走回客厅找寻我的背包和外套。太好了。背包里有个发圈。克里斯钦看着我把头发绑成马尾。表情难以捉摸。我坐下来等他讲完电话,他的目光一直跟着我,一边和黑莓机另一头的人说话。

「他们要两批?……这样会花多少钱?好,那我们的安全措施就定位了吗?……他们要走苏伊士运河……苏丹安全吗……多久才会到达佛……好吧,就这么办。一有进度就向我回报。」他挂了电话。

「可以走了吗?」

我点头,有些好奇刚才他在谈什么。他套上一件海军蓝条纹西装上衣。拿起车钥匙,往门口走去。

「你先请,史迪尔小姐。」他低语!帮我开了门。看起来轻松又优雅。

我停下脚步,尽情欣赏眼前的他,想到昨夜和他同床共枕,想到那些龙舌兰及呕吐,但他依然在我身边,不只这样。他还要带我去西雅图,为什么是我?我不懂。我走出门外,回想着他的话,你有某种特质,唔,这种感觉是双方面的。格雷先生,而我决心要找出那是什么。

我们安静地沿着走廊往电梯走去。一边等电梯,我一边从睫毛底下偷看他,他从眼角往下瞄着我。我笑起来,他嘴角往上微弯。

电梯到达。我们走进去,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忽然间,因为某种无法说明的原因。可能是关在窄小空间里的亲密感所致,我俩之间的气氛改变了。变成某种电力十足、让人兴奋的期待。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微转向我,眼眸有如漆黑的石墨。我咬着唇。

「噢,去他的文件。」

他低吼。突然向我扑来,将我推到电梯墙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已被他扣住高举过头,他用下半身把我整个人压在墙边,天啊!他另一只手轻拉我的马尾让我仰起脸,双唇印上我的。我在他口中呻吟!让他的舌头得以深入,他的吻技高超,舌头灵巧地探索着我的嘴。我从来没有被这样吻过,我的舌头试探性地抆过他的,充满感官刺激地磨赠着彼此。彼此的舌头有如跳着情慾之舞。他的手移上来托着我的下巴,稳住我的头。我好无助。我的手被扣住,头被固定着,下半身也被他压制……我感觉到他的勃起,顶着我的小腹,我的天……他想要我。克里斯钦·格雷。这位如希腊天神般俊美的男人想要我,而我也想要他,此时……此地。就在这电梯里。

「你、好、甜、美…」他低低喃语,字句中夹着喘息。

电梯停下。门打开,转瞬间他就推开了我,我却还愣在原地。三位穿着西装的男性上班族看了看我们,嘴角微扬地走进电梯里,我的心跳速率已经飙高到即将穿透屋顶,觉得自己好像刚跑完一大段上坡路。我想要抱住膝盖蹲下来……但那就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抬眼看他,他一派若无其事、冷静从容的模样,就像正在玩《西雅图时报》的填字游戏。真不公平,他就完全不会受我影响吗?他从眼角瞄我一眼,轻轻喘了一口气,他也没那么冷静嘛,我那小小的内心女神跳起了胜利的森巴舞。上班族们在二楼出了电梯,我们还有一层楼才到。

「你刷过牙了。」他看着我说。

「我用了你的牙刷。」

他的唇扬起,似笑非笑。「安娜塔希娅·史迪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电梯抵达一楼,门打开,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往外走。

「电梯有什么好的?」他喃喃自语,像是对自己说话而不是告诉我。

我们走过大厅,我努力赶上他的脚步,因为我的神智已经彻彻底底散落在希斯曼酒店的三号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