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清宫宠妃 小琉花 3016 字 1个月前

顒琰朝他淡淡命令道:「外面不是新上贡了一批珍珠在内务府么,你捡一盒出来。」

鄂罗哩不动声色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绣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回皇上,这批珍珠稀有,您曾吩咐过,只有嫔位以上的一宫主位才可用,皇后娘娘、謕妃娘娘取走了一些,内务府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听说前些个日子,芸贵人就为此在内务府大闹了一场。若是此时取出来,后宫其她的娘娘们,可要非议了……」

听到芸贵人的事儿,顒琰微微皱了皱眉,但眼下也没心情多理她的事情,他顿了顿,道:「无妨,你捡好的取一盒来就是。」

鄂罗哩心下不痛快,那钮祜禄氏怎配用这样好的东西,仍旧飞快回了句:「嗻,奴才这就去办。」便转身出房间去了。

绣玥在床榻边坐着听话音,她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去想,这珍珠,不会是……给她的?

皇上刚刚训斥了她,怎会又把这样好的珍宝赐给她呢。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事情落在她头上,绣玥拼命去压制这种希望,以免徒增伤心,没过一会儿,鄂罗哩便捧着个盒子回来了。

他朝皇上躬身回道:「启禀皇上,芸贵人闹过了一场之后,莹嫔娘娘和简嫔娘娘先后从内务府取走了几颗,内务府说余下的几颗是给皇后娘娘留用的,不能动,奴才瞧着便从内务府捡了足足一盒金豆子,同样精工桥磨,光滑圆润,不知道玥常在是否喜欢。」

他说着,打开锦盒,里面有数十颗黄金打磨的圆珠,颗颗饱满,装了整整一盒。

顒琰瞧着那盒金豆子,脸色便沉了下去,鄂罗哩一向不喜欢钮祜禄绣玥,这他都知道,可是这个奴才,如今连他的旨意,竟也敢矫旨,私下敢自作主张换了别的东西来!

黄金白银在宫中不过是最寻常的东西,有何珍宝可言?鄂罗哩拿这个来糊弄钮祜禄绣玥,分明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如此放肆,竟至他的旨意於不顾!

那边绣玥瞧着满盒金灿灿的豆子,却惊得说不出话来。黄金发出来的光芒,快晃瞎了她的眼。

鄂罗哩笑着呈在绣玥身前,保持着开盒的姿势:「小主,您看可还喜欢?」

绣玥的脸红了。

她想接过来,却颇为难为情地看了顒琰一眼。

这一眼含着害羞,又怯生生的,绣玥自己没发觉,却勾了别人的魂儿去,顒琰索性挥了挥手:「既然你喜欢这东西,那就收下罢!」

转而对鄂罗哩道:「你出去!」

鄂罗哩「嗻」了一声,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没了旁人,他便伸手将绣玥揽过来,压低声音瞧着她:「糕点没赏你,这些东西来抵给你……」他不自然地顿了顿,别扭着,「……还生朕的气么。」

绣玥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她牢牢抓着盒子,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来,若有这样的好事,她巴不得皇上多训斥她几次,别说是骂了,就是打一顿也行。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又龇牙地笑:「嫔妾就该多听皇上您的。」

说罢,绣玥忍不住又爱不释手地摸索着那盒子里的金豆子。

瞧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金豆子的价值远比不得珍珠,他瞧她却十分喜欢那一盒金子,鄂罗哩那个奴才还真是善於识人观色,一盒黄金而已,宫中再普通不过的玩意儿,果真就能博得了她的欢心,这钮祜禄绣玥真是俗人一个。

俗,俗不可耐,他唾弃地想。

他瞥了一眼她,「得了,别瞧了,一会儿过了朕午睡的时辰了。」

「是,是。」绣玥应着,殷勤地去扶皇上,即便是躺着,绣玥仍旧将锦盒环在怀里,生怕这是个梦,午睡了醒来就没了。

顒琰瞧她那高兴的样子,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拿你比作猫狗……朕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不是真心话。你……」

绣玥从未想过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属於自己,有了这些钱,这辈子她和杨府都不愁了。听到耳边传来的话,她嘻嘻笑道:「当皇上养的一只小猫,有什么不好呀?皇上若真将嫔妾看作一只小猫,便没有做人那么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主子是皇上,还能享尽荣华富贵。嫔妾没觉着有何不好。」

顒琰皱眉:「那你自己的想法,你的感情呢?不被朕在意,你就不在乎吗?」

绣玥美滋滋的:「嫔妾本来就达不到皇上您的高度,要皇上理解嫔妾这样普通人的心思,实在是很为难皇上,倒不如皇上不去理解,免皇上累心。」

顒琰哼了一声,背过了身去,不再说话。

不过看她这副满心欢喜的样子,再听她这话,仿佛竟真的没一丝往心里去,她这样的心性,倒真是意料之外的十分难得。换作其她的宫嫔,便要生出许多的嫌隙和波澜,她便是这样,得过且过了。

白天在殿内顒琰批着奏折,绣玥在角落里边摘葡萄吃边抄书,掐手指算算日子,还剩两天的时间了。

皇上昨天有空的时候替她抄了些,又将罚抄减了半数,绣玥估算着,她的日子快熬到头了,若是顺利,第六日傍晚前定能抄完,这样就可以提前一天早离开养心殿。

她这六日在养心殿里好吃好喝,还发了一笔横财,出去再也不用省吃俭用,想想就开心得很。

天气渐渐冷了下去,一场又一场的大暴雪,西稍间的地龙愈发烧得干热。绣玥蜜饯吃的少些,近来都捡着新上贡进宫的瓜果来用。

皇后带着双兰来到养心殿前的时候,刚好是未时三刻。

双兰在后边挎着个食盒,她看着身前的主子抬头瞧着「养心殿」那三个字愣了一会儿神,背对着她道了一句,「走罢。」

双兰留着神,在潜邸的时候她就跟着皇后,尤其是前个晚上鄂秋递进来了那些话,皇后娘娘虽然不动声色,却几乎整夜未眠,她便再清楚不过此刻自家皇后娘娘的心情,脚底下严谨着,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

鄂罗哩清早有鄂秋传了句口信,晌午领了个差事出宫去了,眼下是常永贵带头在门口守着,常永贵想进去通传,可瞧皇后娘娘的冷冷的眼神,他不大敢。

双兰走上前,冷笑了一句道:「怎么着,你还想挡着皇后娘娘吗?皇上都说了,皇后娘娘午后这个时辰进养心殿免了通传,常公公倒是要存心尽忠职守。」

常永贵忙点头哈腰着后退了两步,「奴才不敢,皇后娘娘息怒,奴才该死,皇后娘娘您请。」说着忙给打开了殿门。

是以皇后走进东暖阁的时候,顒琰并没有留意到。

晌午起来批了剩下的几个折子,他便去随手翻了翻钮祜禄绣玥抄完的那几卷《女则》,鬼画符一样的字迹堪堪难以入目,瞧得他实在一时手痒,忍不住俯身重新拿了张宣纸誊抄。

抄了几页拿起来左右比照了一番,果然好得太多。

「皇上。」身后传来一声轻柔似水的女音。

「今个怎么知道早早起来了?」顒琰转过身,「你倒是出息......」剩下几个字生生卡住,没有说出口。

皇后福身行了一礼,「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