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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晏柯……”

“晏柯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姜艾愣了愣,她摇摇头。

“他是皇子,封王,造反,被抓,逃跑,再举兵,再被打败。起起伏伏三次后,终被车裂弃屍於市。”贺思慕翻着鬼册,淡淡道:“他的执念是权力,是为至高无上天下之主,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那些遥远的过去或许晏柯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鬼册上记得明明白白,鬼册上记载的都是些不会消失和改变的东西。贺思慕时常翻着那记载着所有恶鬼生平和弱点的鬼册,枯黄的纸页告诉她,她身边这些恶鬼的厄运和恶意是什么,欲壑难填,无止无尽。

其实在这个鬼域里,她只相信这本鬼册和她的鬼王灯。

姜艾隔着那道精致华丽的屏风看着贺思慕,她看着这个姑娘在人世里长大,又看着她在鬼界里为王三百年,却突然觉得看不明白她了。

“所以你说不喜欢恶鬼,其实是在折磨晏柯?”

“让他做我的下属,得不到王座也得不到我,看得见摸不着,不是很有趣么。这九宫迷狱之外的迷狱,比灰飞烟灭煎熬得多。”

贺思慕平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不过,我是真的不喜欢恶鬼。若我能喜欢恶鬼,像你和白散行似的那也挺好。”

这话让姜艾想起半年之前,贺思慕突然送给她这个素白绑着铃铛的镯子的时候。

当时她问——这是什么?

贺思慕淡然地丢出石破天惊之语——白散行的心烛。

她惊诧不已,便见贺思慕说当年她保留了白散行的心烛,带到了九宫迷狱外面点着,一直由禾枷一脉保管。第三十代的禾枷是个厉害又手巧的家伙,将这心烛加以改造,做成了能操纵压制心烛之主的法器。

姜艾便怀疑道——王上,你把这个法器送给我?

——其实你和白散行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情分罢。只不过他太过自负想要控制你,把你逼得太紧了。你以为他死的时候,我见你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