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公子无色 沉筱之 1935 字 1个月前

司空幸咬了咬牙,索性直言:「属下跟随大皇子良久,不得不说大皇子对二皇子虽面上不悦,但私心里却十分纵容谦让。属下知道此番二皇子出事,大皇子必会相救。但如若这是阴谋,大皇子为此、为此付出代价实在太大!」

若平日里,司空幸这般质疑英景枫,定不会招来云尾巴狼好脸色。可今天他这番话说完,云沉雅默了良久,只笑了下。

他步至窗前,抬起头。天上轮明月再过几日就圆了。虽是众星拱月大皇子,可中秋佳节,他只真正过了一次。那时年纪很小,白日比武时,景枫失手伤了他。夜里,小小景枫便捎来两壶桂花酿,别扭请他喝。那年,两兄弟对着八月十五月,说了不少话,喝了个酩酊大醉。生平头回醉酒,生平头遭畅快。

「父皇肩负江山,凡事需以社稷为重。枫儿嘛……这种时候,我不救他,便没人救他。」良久,云沉雅说。绝世五官,清淡笑。

「不在乎皇位,可身上却有担当。但最近在想,人活着,总要有个意义不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得失去了初衷,那便太没趣了。」

「大公子……」

云沉雅笑道:「我好闲散,担当之余,乐得个自在恣意便好。可江山却是与枫儿共同责任,他为保江山出生入死,我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喉结上下动了动,云沉雅低声道,「联兵符事,做个了结吧……」

司空幸心中沉。他抬头看着云沉雅侧脸。依旧云淡风轻神色,可却有丝丝入骨寥落。司空幸道:「大公子切莫忧心。」

云沉雅又笑:「如何说忧心?」

「大公子……从不与人说这许多心里话。」

云沉雅这才愣住了。夜风忽来,轻扬起额发,双眸有些迷离。「嗯,有点忧心。」他道,「忧心那小傻妞……」

「真怕会,真怕会对不起……」他仰起头,吸了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舒棠将攒着铜板匀了出来,又破天荒地问爹讨了十两银子。第二日,买了块好锦缎,牙白色泽风清月凉,说要亲手为云官人做衣裳,合在嫁妆里起给他。

三两日后,舒三易凑去瞧那缎子,啧啧称叹,说闺女儿真舍得花银子,咱父女俩辈子也没穿过这等好衣裳。

舒棠脸赧然,嘿嘿地笑:「下回攒银两买衣料,铁定给爹爹买最好。」

舒三易调侃说嫁出去女儿泼出去水。

舒棠又尴尬,看天色冲缓,觉得时日久长,就说:「也不知云官人最近怎样了。」

这天是中秋前夜,八月十四。

云尾巴狼悠闲逛到唐玉屋前,见门敞开,便用折扇敲敲门柱,道:「准备好了?」

唐玉本是背他而坐。听得此言,起身回头:「嗯,明日未时,清香苑。」想了想,他又问,「要去引开方亦飞,到底有什么目?」

云沉雅笑:「你猜。」

唐玉默然不语。

云尾巴狼调侃地勾起唇,看了他半晌,便转身离开了。

与方亦飞从小起长大,到了这刻,却得针锋相对。唐玉苦笑了下,叹了口气,正要坐下,屋外蓦地风声大动,有黑影直飞入户。

「明日,用这个。」不知何时,司空幸却出现在屋门前。

方才那抹黑影是把对双剑,是司空幸从屋外抛来。剑入手中,唐玉心思沉浮。

「大公子有几句话要带给你。」司空幸笔直地站在屋前,「这性情,可惜了天生双使剑手。」

唐玉大怔,猛然抬起头:「他知道?!」

「唐家方家之人,本就树大招风,谁没有个自保之策。方家善易容,会使暗器。爹娘却直想将家业传於,因你从小善使双剑,剑在手,唐家内近乎无人可敌。可偏偏却是个与世无争性子,将基业让给大哥不说,平日里做出副喜欢弓箭样子。寻常人是韬光养晦,却是真无所谓。」司空幸看了他眼,把云沉雅话字不落说出来。

「……」唐玉犹疑了下,「他这是逼与我亦飞撕破脸。」

「世家子弟要立足,要有功夫,二要有头脑。头脑差点,若功夫也不愿使,日后如何保住唐家?」司空幸道,「大公子望你好好想清楚,明日清香苑,他亦会去。是非成败,在此举。」

而同样夜,寂静街,飞絮楼三层,有布衣人捻灰笑:「他们果真联手了?」

阮凤道:「且小心些,英景轩人便不好对付,况他身后有小世子,又与唐家联手。」

「怕什么?便是他真将那联兵符抢去,不知道使用法子,到时候他只有来求我。」布衣人又笑起来,「写张帖子给秋府。这热闹场面,先从秋多喜下手,岂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