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第十章

满天星斗,一片寂静。

微暗的灯光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她到了哪里?

朦胧大眼先是眨了眨,四下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确定这不是她所熟悉的空间,迷惑的神采,随着她的清醒而消失。

她想起偏远的山区小屋,还有林静芳!

「严隽……」慌乱呼喊的尾音,因为突然涌现的抽疼,迅速转为呻吟。才稍微有动作,针刺般的痛楚,就从骨子里窜出。

不只如此,肩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虚弱得像刚出生的婴儿,完全使不上力。「好痛。」於晴低声嘟嚷着,极为困难地挪动四肢,试图离开床铺,急着去找严隽,确定他安然无恙。

还没能站起来,门倒先打开了。

严隽站在门前,一言不发的瞪着她,那样的神情让她想起在小屋时,他冷绝的话语与态度。他无言的走过来,在她的床边坐下。「你还好吗?林静芳有没有伤到你?」於晴只记得自己受伤,但是之后的事,不知怎么的,只停留在严隽的脸上,什么都不记得。严隽仍是一径的沉默。

於晴困惑的皱起眉,她做错了什么吗?要不然,他怎么又一副臭脸。

「严隽……」她唤道,发现他全身好僵硬,脸色也紧绷得吓人,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直勾勾的,像是怕看得不仔细,她就会消失似的。没反应,他瞪着她不说话。

窍细的小手伸了出来,轻轻覆盖在刚棱的俊脸上,指下的肌肤凉得让她诧异,於晴一阵心惊,这样冰冷的体温,在这阴冷的半夜……

难道,她没来的及替他挡过那一枪吗?眼前的他不会只是幽魂吧?「林静芳对你做了什么?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快说、快告诉我……」没有害怕之意,她只有心疼与自责,她直叫嚷着,急得快哭了。「笨蛋!」倏地,严隽收紧手臂,勒紧她的窍腰,整个人被抱进他怀里,全身都被他圈得紧紧的。

伤口痛着,但是她无暇理会,她注意到他口里呼出的气息……是热的!「你没事吧?」虽然不喜欢被他骂笨,不过能骂她,是不是表示他仍活的好好的。

「我知道你笨,但是我不知道你笨到这个程度。」他仍旧在她的耳边低吼着。热烫的气息吹进发间,她感觉到严隽以唇抵着她的发,狂乱地摩抆印吻,用最原始的接触,确定她好好的待在他怀里。虽然只是简单的手术,却因为失血过多,於晴整整昏迷了一天,补血用的点滴一包换过一包,就算麻药退了,仍旧不见於晴清醒……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就要死了!

在她昏迷的期间,他就坐在床边,紧盯着她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她安然无恙,只有这样,那股撕裂心肺的痛楚,才会暂时消退。

「林静芳她……」

「林静芳伤不了我。」能伤的了他的,就只有於晴了。

压力愈来愈大,他抱得那么紧,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在他怀中挣紮。

「好痛。」於晴低声抱怨着,马上察觉严隽的力道减轻,但是,仍旧还在他的怀中。他扬起头直盯着她,黑眸里有着异样的神采。「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严隽语气依旧冰冷,黑眸里的明亮却泄露出欣喜。

「我救了你!」不是想邀功,只是,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还被骂,她怎么也不能平衡。

「你还敢提这件事。」严隽粗声说道,深幽的黑眸牢牢锁着她。「我本来就救了你……」对於这一点,於晴可以确定。

「你没救了他,不过,你倒差点儿吓死他。」阿光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笑谑的。做好笔录后从警局回来,原本以为於晴早已清醒,没想到她却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这是第一件让他讶异的事。而第二件事,就是严隽。

打从他离开警局到了医院,严隽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於晴的身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担忧却全写在脸上。

跟在严隽的身边已经数年,他一直以为严隽根本不懂恐惧为何物,直到见到严隽脸上的表情,阿光才知道,严隽有多担心会失去她。「我哪里吓到他,我才被他吓死了。」想起刚才的误会,於晴的心脏差点儿都停了。

「你们两个是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这个发现阿光倒不意外,老早在帛琉时,他就觉得有异样。

「你是活腻了。」严隽冷冷的开口,余光扫了阿光一眼,后者连忙噤口。

而一向少根筋的於晴,压根儿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也懒的追问。「对了,林静芳……」这一点,她倒是想知道。

严隽的余光扫了阿光一眼之后,又扫了回来,这女人的好奇心还真不小。

「我早就怀疑她是窃取机密的真正主使者,连王吉都是受她指使。」严隽的额头顶着她的,说的虽然是公事,但动作却极为亲密。「明知道她有嫌疑,还执意要跟她结婚,你还真是因公忘私,牺牲自己在所不辞!」她使力用食指直戳着他的胸口,不管肩伤仍旧痛着,报复的味道很明显,这一点,她怀疑他的私心,毕竟……那女人还真美傃。

「王吉一直下落不明,我相信她一定找了一个相当隐密的地方,将王吉藏匿起来,所以只能从她下手,让她主动跟王吉联络。」严隽表面无动於衷,心里可因她吃醋的行为而暗自欣喜。

「结婚跟调查王吉的下落有什么关系?」喜欢那女人就说嘛,找那么多借口。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派人侵入公司系统?」他端起她小巧的脸蛋,原本微白的唇因为生气而咬的发红,看来真是赏心悦目。

「还不是为了钱。」於晴转开眼神,掩饰她不自然的心跳。

没出息的家伙!她在心里写着自己。

「不是,她是为了要嫁给我。」严隽带着笑,可以预见她即将会有的表情。「哈!」简短的一声,清楚表达她的不以为然。「自恋也要有个程度。」

他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这个女人何时才会知道,就算没有林静芳这样变态的痴恋,他也的确是个超级黄金单身汉。

「她将窃到的机密,转卖给隽逸的对手,借以打击我们公司的业绩,让我逼不得已在这样的压力下,答应与国保科技联姻,增加企业竟争力。」他停下话,轻轻捏了她的鼻子。

「不过,她小看了隽逸的资本。」就像你小看了我一样。

「她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你既不体贴、又老是装一副臭脸。」她甩掉他鼻端的手,不平衡的反讽。

只是就算他一副冷漠,还是帅的迷死人,就算他不体贴,当他偶而摸着她的头时,还是可以让她轻易的听话,更别说从同事间,听到他的丰功伟业与迅速判断的商业长才……

於晴挫败的低下头,难怪那个女人想嫁给他,连她自己这么不够格的人,都想嫁给他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

「因为我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看着她的表情千回百转的变化,最后以杀气结尾,严隽认分的做了解释。

「在林静芳十七岁的时候,遇上一个自视甚高的男人,无论她怎么奉承,对方丝毫没有将天之骄女的她放在眼里,却爱上在她家里帮佣的老妇之女,某天在她狂饮酒之后回到家时,却又见到那男人,正与那女孩在家门前亲密的拥着,她一个气不过,到厨房拿了把刀,就往那女孩刺去……」

「天啊……」於晴低呼,林静芳曾经为爱疯狂到这程度,也难怪她会想杀了自己。

「只是,那男人挺身而出,一把刀正刺中他的胸口,是她亲手杀了她所爱的男人。」就像她想杀了他一样。

於晴想起那女人描绘精致的脸,与美丽雍容的态度,要不是亲眼看到,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杀人犯联想在一起。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那件事被国保科技用许多财力,硬是压了下来,林静芳被送往疗养院长达七年,好不容易终於可以离开,只是,她那非要得手的激烈手段与手法,似乎没有改变。」

於晴的小脑袋转了转,算是接受他的说法,毕竟,她差点就成了枪下亡魂,不过,她还是讨厌他语气中的自信。

「就说你自恋还不承认,你只是因为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而不是真有什么令人迷恋的本领。」她扬起头骂着,心口却有些喜滋滋,只因为这只是一场引蛇出洞的骗局。

对於她转个弯也要骂他的心态,严隽也只能接受。

「那她现在人呢?我亲眼看见她杀了王吉。」於晴追根究抵的问着。严隽睨了她一眼。「她以现行犯被逮捕,现在正在看守所里。」「所以,婚不用结了?」於晴可没空理会他的担心。

「当然要。」

他的胸口受到再一次重击,是来自於晴的拳头。

「你还要跟谁结呀?」这男人还不是普通的花心,早知道就不救他。「跟一个傻气、爱生气、又爱打人的小泼妇……」虽然阿光在场,但是严隽再也不想隐藏对她的好感,就如阿光说的,她真的吓到他了。

那差点失去她的感觉,他永远不想再来一次,他要永远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也不放开。

於晴睁大眼偏头想了一下,他口中说的人,她怎么觉得……好耳熟。

「你说的人是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头,一下子倒也忘了害羞,因为,这实在是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