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符扬与成渤成行的日子眼看就要到来。

前天一晚上,夤夜悄悄,虫鸣杳杳。

成萸在静暗无人的长廊上躇踌片刻,终於停在哥哥门前,举手轻敲。

「请进。」

「哥。」她推门而入。

「小萸,怎么还没睡?你的身体不能熬夜的。」正坐在桌前整理原文书的成渤抬起头来,对她温和一笑。

成萸在哥哥的床沿坐下,摸了摸他的被子,停了片刻才说话。

「哥,我知道现在问好像太冲了,不过,你真的想去英国吗?」

「不是明天就要走了,你怎么会这么问?」万籁俱寂中,兄妹两人的说话声都显得低缓。

成萸又沉默片刻,提起另一个问题,「你去英国的事是怎么跟荔帆姊提?她同意吗?」

孙荔帆是小成渤两届的学妹,也是他的现任女友,两个人已经交往一年。他们俩有几次出门约会是找成萸一起去的,所以她和孙荔帆感情也极为亲密。

感觉上孙荔帆就是成萸一直想有的大姊姊:开朗,乐观,自信,又懂得照顾人。

「我原本的计画是大学毕业之后服两年兵役,服完役正好荔帆也毕业,可以一起出社会。」成渤微微一笑。「不过那天和荔帆聊起未来,她也提到,将来毕业有可能去美国留学,既然我本来就不可能跟她一起去,现在转到英国,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们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吗?」

成渤笑了,「这年头电话和e-mail都很方便的。至於未来,谁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听哥哥的意思,和孙荔帆的感情好像随时会生变,成萸不禁有些懊悔。半个月前在美术教室里,她为什么不打消符扬的念头呢?

希望哥哥能够得到好的发展是她的期盼,却不见得是成渤自己的计画。早知道就先跟哥哥提示一下,让哥哥先有个准备。

可是转念一想,符家对他们有大恩,如果出言要求成渤去英国「伴读」,他们能回绝吗?何况名义上是连成渤一起栽培的,一个处理不好,便落下不识好歹的名。

成萸垮着俏颜,心思千回百转。

一只大手揉揉她的头顶。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能够出国念书,本来就是一件好事。未来的变量何其多,也没人规定相隔两地,恋爱就谈不下去。」成渤逗她道:「我就算不出国,还有『兵变』那一关呢!」

「荔帆姊才不会背叛你呢!」她闷闷地说。

听见她天真的言论,成渤不禁失笑。

「你不必为我担心,好好照顾自己比较要紧。」成渤又揉揉她的头发。「我出国之后,剩你一个人在台湾,别给符伯伯他们添麻烦,知道吗?」

「嗯。」

无论以往多么困厄,他们两人从未分离过,而今,唯一的亲人即将离她远行。

无论兄妹俩感情再好,终究免不了各分东西,踏上属於自己的人生旅程。

她的鼻头感到酸酸的,心中积满了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离开了哥哥房间,又在走廊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回房。

黑暗中,耐心的猎人正静静等待,像张好网的蜘蛛,退到一旁去,等着虫儿飞进牠的网里。

房门终於打开,轻盈的身影走了进来。她没有立刻开灯,只是前额垂抵着门,怔怔出了一会儿神。

「你在想什么?」

窍细的身影明显吓震了一下。

「符扬?你怎么还不睡?」

成萸想伸手按开墙上的电灯开灯,一股热气漫天袭地的掩来,将她围困在坚硬的肉体和门板之间。

他的五官全隐在夜色里,一双精光灿烂的眸炯炯生辉。

「为什么听起来闷闷不乐的,你最关心的哥哥就要出国深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她的吐纳之间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发肤上都是他灼人的体热,突然感到呼吸不顺畅,率先移开了眼光。

「没有。」

符扬的鼻端埋进她的发心,闻着属於她独有的香软气息。

深深地吸,轻轻地吐……鼻尖努着、拱着,滑过她发丝,滑过她耳后,滑过她脸颊,滑到她唇畔。搭在她玉躯双侧的铁臂缩拢。

「明天就要分别了,你会想念我吗?」瘖□的低语呼进她的唇内。

她的身躯微微抖颤。

「我……」

封住。

灵巧的舌钻进樱红唇内,撷取她的甘甜芳美。

他的鼻间全是少女的香气,双手与身体感受着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软,吻从细细密密,变得重实充满占有慾,直到最后的狂涛骇浪。

吻越来越深,拥抱越来越紧,紧到最后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他粗嘎地在她耳畔呢喃着些什么,成萸只觉头重脚轻,全身都沾染了他的味道,心魂彷佛飞到遥远的地方。

一阵天旋地转,她突然发现自己被放平了,背下是柔软的枕褥,身上是坚实的男体。

「符扬……」她在密吻的空档间,微弱嘤咛。

「说啊,你会想我吗?」他紧紧将她压进床垫里,吸附的吻如影随形。

「你别……」

手每一推碰,都是他热到会烫人的皮肤,她只觉得头很昏,什么都看不真切……

「每个学期末的假我都会回来,你在台湾乖乖等我,别以为我不在国内,鞭长莫及,就想乱来,知道吗?」符扬恩威并施地嘱咐着。

语气底下的霸道朦朦胧胧穿透情障,让她从小对他压迫人的反感流回心田。成萸纠蹙着柳眉,避开他的唇,想问他「乱来」是什么意思。

说时冲,那时快,有一截火炭穿进宽松的衣摆,煨烧着她的胸腹嫩肌。她轻喘一声,再顾不得反不反感的事,娇颜发红,死命想按住他乱窜的手。

火炭往上游移,揉捏她娇柔的贲起,与顶心的红蕾。

「符扬……不要……」她轻喘一声,及时在他的另一只手往腿间钻之前,将他按住。

「要。」他压抑地低语,壮健长躯写满清楚的亢奋。

「不行……你不能……」虽然强按住他的手,让他不能下溜,可是却也让那只手紧贴在敏感的小腹下缘。

那只手越发不安分,轻轻拂弄属於她女性阴柔部位的鬈软毛发。成萸的脑中轰然爆发,何曾承受过这种极度亲昵的折磨?

她细喘吁吁,几乎快昏眩过去。

「嘘,我不会伤到你……只要好好感受就好……」

「不……符扬……」她惊喘一声。

当粗糙的指碰触上她最敏感、女性的部位时,成萸螓首难耐地辗转着,只觉自己无际无边地向上攀升,整个宇宙在她四周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魂魄终於回归本位,额上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那双动物般的野性目光仍然在她脸前,眼底充满隐忍,额角的汗比她还多。

「我说过我不会伤到你……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沙哑地轻笑一声,眷恋地啄吻她的唇角。

成萸朦朦胧胧,情思昏昧,连想都无法去想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羞人事情……

全身软瘫中,她感觉他碰触自己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原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他却未从她身上翻起来。

她模模糊糊地等着,似乎随时会睡去,却又无比清醒。

符扬额头抵住她的额,咬着牙,一种不熟悉的动静在两人交叠的躯体间震荡着。他的脸埋进她发际,半晌,突然粗吼一声,身体重重一震,最后瘫跌在她身上。

成萸忽尔明白了。他在……他用方才碰触她的手,在……抚触他自己。

她羞涩欲死,柔媚明眸紧紧合着,害臊到无法张开眼看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为什么?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做,却也什么都做过了……

两副躯体紧紧叠在一起许久,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息,鼻翼间充斥着彼此动情的黏蜜气息。

符扬撑起上半身,她仍然羞得不敢张开眼睛。微颤的长睫漾出柔弱娇怜的气息,几乎让人想再犯罪一下。

他轻笑一声,复又叹了口气,简单地清理一下两人,又眷恋不舍的吻了她许久。

离别在即,他只能暂时满足於这种间接的欢合。

暂时。

「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