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丹萱坐在宇煌集团的会客室里，她裹足不前，紧张得手心冒汗，不停的绞着双手。

周玉梅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从来就没有穿过这种低胸又露背的短礼服，居然长度直达她的膝上五公分左右，害她没有办法穿胸衣，衣服只要稍稍往下拉，或是她蹲身、下弯的动作，就会让她曝光，而且就算坐着，她也紧紧的两腿并拢，不时拉着露出白皙的半截大腿。

她拉拉胸前的布料，刚才若不是她跟姨丈、阿姨一起来，她绝对会临阵脱逃。

在来的路上，姨丈就对她摆低了姿态，要她一定要打扮好马上来让施嘉煌鉴定。

她被赶鸭子上架，被服务员领到了会客室，阿姨与姨丈就向她说再见，表示接下来要靠她奋斗了。

靠她？她行吗？

周丹萱两眼上翻，好想晕倒，一了百了。

她原本平顺滑亮的长发变成新潮时髦的波浪鬈，脸上浓妆艳抹，虽然突显了她的五宫特质，也掩盖了她本身的缺点，不过，她觉得自己好像戴了一层面罩似地，浑身都不自然。

她起身，不自在的拉拉像第二层皮肤般黏裹着玲珑曲线的礼服，这件礼服还是周玉梅从衣橱里翻找出来的，说自己中年后变胖，穿起来太小了，但她穿起来却刚好，像是量身订做似的合身。

秘书说施嘉煌在开会，暂时分不了身，那她可以暂时逃开吗？

她想找问化妆室好好的冷静自己。

她的心头闪过酸楚与无奈。

她好像在作践自己！

不过，情势逼人，她也好像没有退路了！

她垂下眼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外，她的身分是老师；在家，她的身分是养女；在这里，她的身分又将变成什么？

施嘉煌的青梅竹马吗？不，她想得太美了。

施嘉煌的地下床伴吗？见不得光的那一种。应该是吧！

周丹萱扪心自问，自问自答。

抬眼，竟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而且还姿态潇洒的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觑视着她。

「你穿这样，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他的话让人听不出来是讥讽还是惊叹。

周丹萱垂下眸光，感受到他射来的压迫感让她无所遁形。

她不安的绞了绞手指，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没有穿衣服般的赤裸。

施嘉煌眯起眼看着她，双手环在胸前。

「你是为什么而来的？施俞豪夫妇把你丢在这里，你就任他们把你装扮成这副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气质的流莺模样？」他挑挑眉，不苟言笑。

她一怔。

她知道自己不该穿成这样，但是，是他害的不是吗？

他这个始作俑者，是他拿了她的卖身契，是他害得姨丈一家人提心吊胆，他还有脸来批评她？

周丹萱以冰冷的言语回敬他，「我这种没有气质的格调打扮是为了跟某人匹配，而那某人不要脸的拿了我的卖身契，表面上满嘴仁义，实际上却是伪君子。」

施嘉煌眼底闪过一丝怒火。

这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傻女人！

「喔？他是怎么说的？我要你，不然我要让他们的公司倒闭？」

「你明知故问！」周丹萱气得全身紧绷。「你不要脸，你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我……我轻视你！」

他双眸细眯，一声不响地逼近她。

她一惊，快速的往后退，却反而被逼到了墙角，

「你别以为我会爱上你……放我走……」

「你来不就是为了勾引我，为了要我上你？」他用着不屑的调调说道。

「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

「那是你姨丈自愿送给我的，你应该要怪的人是你姨丈，不是我。」

「要占我便宜的人是你，我当然要怪你！」

他把她的手腕拙住，一张脸欺近她，威凛的气势逼人。

「到目前为止，我哪里占你便宜了？」

「现在……你……你握住我的手！」她气愤地脸红。

他松手，「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引诱我的。」讪笑的表情自他脸上扩散开来。

她又羞又气，气得浑身颤抖。

「我……我也不想要引诱你……你只要把我的卖身契还我，我们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要卖身契？在我办公室里，敢的话就跟我来。」

「我有什么不敢？」周丹萱抬高下巴，尾随他走进他的办公室里。

在她走进去之后，门自动关上并且落锁。

她、心一惊，「你……你的门真奇怪……」

「因为我的办公室里有太多机密档案，这是防人之心的作为。」

「你就不怕我偷你的机密档案？」她故意问。

「施俞豪有叫你做吗？」

「没有！我相信姨丈光明磊落的行径，他不会做这种小人的行为。」

「是还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姨丈的为人顶天立地，你不要胡乱诬蠛。」

施嘉煌贴近她，把她困住，轻佻地盯着她充满生气的脸蛋。

「这些年不见……你真凶悍！」

她脸色全变，叫嚷，「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他轻喟，「难得你当了老师，却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枉费你读那么多书，充其量不过是死读书的蠢虫。」

「你没有资格侮辱我！」她气怒难平。

「你今天来不是为了成功的色诱我吗？你这么生气的样子，会把事情弄僵哦！」他痞痞的提醒。「施俞豪会怪你办事不力……」

周丹萱马上反驳，「才不会！姨丈是个好人，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笑了笑，充满嘲弄之意。

「他如果是好人，那代表他的伪善功夫这些年来进步了不少。他是个野心大，冷血无情的人，你在单纯的校园里任职：永远都无法了解尔虞我诈的商场有多少包藏祸心、口蜜腹剑的真小人。」

「你不要乱说。」

他不怒反笑。「你真这么认为？」

他是个不居功也不喜欢炫耀才华的人，不然，他会把寡廉鲜耻的施俞豪用她的卖身契来换取俊宇实业重新生存这个事实说出来。

若不是他愿意救她，她的下场是沦落在色情场所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惜他不想说，她当然一无所知。

周丹萱推着他，「没错！」

施嘉煌倏地低头凑向她的睑。「你有脾气的样子还满有光彩的，我满喜欢这种女人。」

她惊骇，显露不安。

「走开！我才不要你喜欢。」一只手乱挥，差点挥中他的眼睛。

他避得快，顺便把她的手腕扭住。

「不过，你也愚蠢得、固执得让人生气。」

周丹萱曲起膝盖想要撞击他的胯下，但他轻松侧身，让她反而被他翻转过去，背对着他。

「放开我……」她难堪的叫道。

他从后头把她压住，从他身上传过来的体热让她心灵一颤。

好热、好烫……

她的心跳变得好快、好快，身子开始发红、发热。

他的体温像是熨烫了她的心口，扩散到她的四肢百骸了。

顿时，她感到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们两人这样子的姿势看起来好可耻，她被压住的样子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实在是好难看……

她满脸通红，却又无法撼动他丝毫。

「我没有抓住你。」他盯牢她，目光炯亮。

「不要压我，你起来……」

他是雕像喔！居然不动如山。

「你不是为了让我压而来？」他语带嘲弄。

她又气又羞，听得满脸烫红。

「我才不是。」

「既然都送上门了，我可以勉强用看看。」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工具？还是玩具？

她不满他戏弄她，气急败坏的低嚷，「我要回家，你起来，不要乱压着我。」

施嘉煌一手往前伸到她的胸前，她微露的酥胸粉粉嫩嫩的，像上等的白瓷，更像饱满新鲜的水蜜桃。

他感到口干舌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触摸着她胸上的白皙凝脂。

她低颤，觉得被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给烫到似地。

他在她的颈间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清香……不同於沐浴乳、香水等人工产品，像是她天生就有的气味……

小时候他似乎就有闻到过，只是，他忘了！